比起這個,剛才舒勒給他發送的秘密情報讓麥克尼爾的心理壓力陡增。兩人都很快地意識到了之前的失誤,並希望找到彌補過失的辦法。通用銀河的陰謀或許已經被徹底粉碎,fronter船團的計劃成功地將伐折羅女王從通用銀河的控製中解救出來,但眼下新的敵人——而且對於新統合來說也是未知的——正在威脅他們。
“所以說,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彼得·伯頓一臉茫然地跟隨麥克尼爾在伐折羅集群中左右奔逃,他至今沒能理解戰場上出現的新敵情來自何方,“麥克尼爾,我們下一步需要對付誰?”
“恐怕不是依靠著消滅誰就能輕鬆解決的問題。”迪迪埃·博尚也迅速地從伐折羅集群的圍攻之中脫身,準備和麥克尼爾一同返回那艘伐折羅母艦,“伐折羅女王已經恢複了自由,通用銀河的兩個還未合並完成的集體意識網絡也失去了作用,但實際情況是在場的所有人類和伐折羅都在受到新敵人的影響……除非有什麼東西仍然讓通用銀河遺留下的工具發揮著作用。”
舒勒還在幫助他們拖延時間,而麥克尼爾希望從兩次經曆過類似危機的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口中得到答案。然而,人類和原始惡魔的那次戰爭顯然不具備參考價值,加上cross-7遠征軍艦隊內同樣亂作一團,麥克尼爾也不想讓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的船團受損,隻得在草率地交流幾句後就切斷了通訊。
“各位,下一步就交給你們了。”麥克尼爾心裡有了一個較為完整的計劃,“假設我們仍然要按照舒勒的辦法去處理問題,那麼第一步就是要把通用銀河殘存的集體意識網絡係統徹底摧毀——把bttleg整個消滅掉;第二,解除生物折躍波受體的被激活狀態。”
“目前還在bttleg附近而且唯一能參戰的部隊是fronter船團的s..s.雇傭兵,我去和他們聯係。”迪迪埃·博尚立刻自告奮勇前去說服這些僅存的戰鬥人員聽從他們的安排,“通用銀河可能還會垂死掙紮,光靠我們肯定沒法把他們擺平。”
“那第二個任務是不是也可以交給fronter船團來完成?他們那裡有兩個【女王】——現在是三個了,還包括真正的伐折羅女王。”伯頓後知後覺地建議道,“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
博尚領命前往,朝著fronter船團的所在地前進。伯頓本來打算跟著麥克尼爾一同返回伐折羅母艦,但麥克尼爾對他說,以伯頓的戰鬥力,到時候反而會成為累贅。於是,伯頓也隻好悶悶不樂地在博尚的保護下和麥克尼爾分彆。
這是麥克尼爾所能做的最後承諾了。neus船團的狀況似乎好一些,因為馬林準將早就把v型細菌感染者的控製權奪取到了他自己手中,但這並沒能阻止更多的士兵變成精神失常的紅眼怪物。把博尚和彼得·伯頓送走之後,麥克尼爾的承受能力幾乎到達了極限,若是他晚幾秒把戰友們送走,就會完全被無法抗拒的狂暴支配,變成隻知道殺戮和毀滅的人形機器。
不過,他不是那些脆弱的士兵,不是那些被通用銀河奴役的傀儡。他已經有過類似的經曆,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狂暴不僅不會成為奴役他的工具,反而會讓他在斬殺那些危害人類生存的敵人的戰鬥中越戰越勇。
“麥克尼爾下士,舒勒博士和我說了你們的情況,我原本計劃派遣vf-【天使之翼】部隊去支援你們,但是福克上校現在抽不出可用的作戰人員。”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告訴了麥克尼爾一個壞消息,“也許你們無法得到任何支援了,附近的部隊都脫離了我們的掌控。”
“……您這是打算親自去駕駛飛機嗎?”麥克尼爾發現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穿著飛行服,好奇地問道。
“不瞞你說,艦隊內部的情況十分糟糕,我們也隻能——”
“麥克斯,過來幫忙!”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景中傳出。
“……米莉亞,馬上就來!”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忙不迭地應承著,又一次結束了和麥克尼爾之間的通話。
邁克爾·麥克尼爾把戰鬥機送進伐折羅母艦的內部,他挑選了一條接近核心區域的通道,希望能夠更快地抵達目的地。
他和溫德米爾人有過幾次短兵相接的經曆,但都是為了鍛煉近戰本領,不是處於生死交錯的敵對立場上。李林的警告已經說明了一切,是他們自己沒能及時地察覺,從而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先要讓混亂得到中止,而後他們才有希望結束這場由通用銀河掀起的災難。
“……希望我的決定是正確的。”他喃喃自語著。
穿過幾個用於存放伐折羅卵的大廳後,麥克尼爾在一條通道裡重新見到了身披被鮮血染紅的長袍的薄紅。他看到了另一側和薄紅對峙的2b和9s以及滔滔不絕地解釋著各種理論的舒勒,但他可不相信這種空口無憑的理論能夠讓薄紅相信他們。
那麼,最有效的方法仍然是武力手段,前提是他們占據上風。
“舒勒博士說得沒錯,你應該相信他。”麥克尼爾沒有在薄紅背對他的情況下開槍,他並沒有射中目標的信心,況且他也不認為這麼做有助於他們的計劃,“zero,通用銀河從來就沒有大範圍傳播v型細菌的計劃,甚至連人傳人感染現象都不存在。隻有你的歌聲能壓製v型細菌的致死性,代價是讓處於潛伏期的v型細菌獲得在被感染者和新個體之間傳播的能力。”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或者說,通用銀河的計劃是在他們發現了原因不明的人傳人現象後才修改的。已知的v型細菌感染者案例之中,fronter船團的雪莉露·諾姆沒有把v型細菌傳染給其他人,蘭花·李也一樣;neus船團使用模擬空間折躍環境的辦法來將大批士兵和軍官感染,但顯然費爾南多·馬林準將本人是個未被感染的正常人,因為常規狀態下v型細菌不具備人傳人的能力。”
立於血海中的紅色死神僵硬地轉過身,麥克尼爾清楚地看到她的右眼位置出現了盛開的奇怪白色花朵。
“你想說,正因為我試圖挽救他們的性命,才會讓情況變得無法收拾,對嗎?”薄紅遲鈍地衝著麥克尼爾笑了笑,這笑容對麥克尼爾來說比任何嘲諷都更加致命,“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v型細菌感染者本來應當迅速死於器官衰竭——除了雪莉露·諾姆等極個彆案例——就此切斷v型細菌的傳播途徑,然而薄紅的嘗試卻在保住v型細菌感染者的生命的同時讓v型細菌具備了繼續傳染的能力。隨著傳染蔓延,薄紅的消失會讓這些無藥可救的可憐人麵臨無法逃避的死亡,但繼續采用同一種療法卻反而會陷入惡性循環。
“……這隻是你們的單方麵說法。”薄紅從地麵上抽出了右手握住的長劍,“一定存在其他的解決方案……米迦勒,我們應當共同應對真正的威脅。”
“很遺憾的是,我無法對威脅到全人類的東西視而不見,那種氣息就像美食一樣誘惑著我。”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如果說世上有某種生來要捕獵【威脅】這個概念為食的生物,大概就是我了。故弄玄虛的先知也好,某種天外而來的怪物也罷……都一樣。”
“是嗎……”
下一刻,紅色旋風突襲到了麥克尼爾身旁,鏈鋸和材質不明的白色長劍相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在另一隻玫瑰色的左眼中,麥克尼爾沒有看到絲毫的迷茫和猶豫。
“那就證明給我看,米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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