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麥克尼爾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摸出兩把手槍,分彆遞給了身後的兩名同伴。
“你們應該掌握了正確的開槍姿勢,但願你們不會在開槍時把自己的手腕折斷。”他握緊了手中的步槍,“這很難為你們……我知道。但我們可以動用的資源太少了,人力方麵也一樣。我的身後就交給你們了。”
島田真司正準備接過手槍,卻隻見舒勒眼疾手快地奪過了那把槍、將其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我可不相信一個在被自己的實驗品找上門報仇的時候隻會逃跑和哭喊的家夥會讓手槍發揮出應有的價值。”他瞪了島田真司一眼。
“你會對自己的女兒開槍嗎?”
“不會,但你和我都清楚那隻是一種幻覺……如果你真的把你的實驗品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她們就不會想要宰了你。”舒勒並不打算交出手槍,“事實就是你在自己的敵人來到麵前並想要奪走你的性命時,選擇了抱頭求饒,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敵人的【良知】——被你自己親手摧毀的良知。行了,我殺過伊普西龍的克隆人,殺過nod兄弟會和的匪徒,手上的人命比所有同行都多。”
兩人很快結束了爭論,因為麥克尼爾已經跳下了大貨車。這輛大貨車失去了利用價值,它會在特定的時刻變成給敵人精心準備的一套大禮。眼下,麥克尼爾的工作是護送舒勒進入敵人的數據中心,從而為舒勒找出敵人的資源存儲倉庫並操控無人機將之摧毀做好準備工作。
麥克尼爾當仁不讓地闖進大廳,正在大廳裡執勤的兩名黑衣人被他當場擊斃。正當麥克尼爾打算去附近的電子設備上搜索大樓內部的詳細結構圖時,他發覺有個漏網之魚一瘸一拐地從桌子下爬出。一看到那人身上所穿的黑色製服,麥克尼爾動了開槍的心思,但他又很想知道為什麼以學生為主的共和護國聯盟中會有明顯過了五十歲的中年人。
“喂,起來。”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抓著那人的衣領,“你在這裡工作嗎?”
“是……是的。”禿了頂的中年男子結結巴巴地答道。
“沒想到你還投奔了叛軍,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你的投奔而高興。”麥克尼爾撇了撇嘴,“數據中心在什麼位置?”
“我……我誰也不是,我就是這裡的保安——”
“那還真是遺憾。”島田真司推了推眼鏡,從麥克尼爾身後走來,“假如這棟大樓內發生了失竊事故,根本不清楚內部環境的保安是無法起到任何作用的。在類似的場所裡,離機密的最近的往往就是保安和清潔工了。”
島田真司的說法和麥克尼爾的猜想完全一致,他可不信眼前的保安會對建築內部情況一無所知。但是,已經有數名黑衣人從其中一個走廊裡鑽出,朝著麥克尼爾撲來。麥克尼爾見狀,不得不先讓島田真司押送這名保安向相反方向的走廊中撤退,自己殿後,向著敵人開火。一路走來,子彈消耗的速度比他預想中的更快。在打傷了三名不識抬舉的黑衣人之後,麥克尼爾便停止了射擊,他看到黑衣人正在後退,也不打算趁勢反擊。
“我給你五秒鐘時間,要麼你說出一個可能和數據中心有關的位置——你看,我非常體諒你,畢竟你也不是從事相關研究的學者,說不出專業名詞也是合理的——要麼我把你的腦袋扔進廁所裡。”麥克尼爾鬆了一口氣,他拎著瑟瑟發抖的保安來到衛生間前,讓舒勒用手槍指著對方的腦袋,“好,條件我已經說完了,5、4、3——”
“我真的不知道啊——”
“唉,戰時被保護最嚴密的區域就是了。”島田真司在一旁提醒他。
果然,經過島田真司的點撥,保安連忙報出了一個位於地下的區域。這也符合麥克尼爾的猜想,他當即要求這名保安帶領他們前往數據中心。
原本因為無法追上大貨車並相信大貨車不具備危險而各自散去的黑衣人想必正在重新集結,光是這棟大樓裡的黑衣人就不是麥克尼爾一個人能夠對付的。然而,他從來就沒有幻想著能憑借一己之力殺出一條血路。鬨劇很快就要結束了,等到這些熱血上頭的年輕人意識到了他們自身的無知和盲動時,麥克尼爾會很願意多浪費一些日子和他們談談人生。
後方的追兵如影隨形,所幸麥克尼爾總能憑借著恐嚇讓攜帶著大量鑰匙的保安為他們打開新的道路並封堵敵人追擊的途徑。他心裡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或許這名保安完全不支持共和護國聯盟的理念、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才被迫加入其中。然而,東盟軍和血盟團不會在乎這些,就像共和護國聯盟的黑衣人也不會在乎麥克尼爾當時隻是想認真地經營餐館的老實人。
在一麵真正的銅牆鐵壁麵前,眾人停下了腳步。這扇大門及其連接的牆壁比麥克尼爾之前在大學城內見過的任何大門都堅固,後麵說不定就有他想要的東西在等待著。
“開門啊。”他懶散地從鼻子裡哼出下一個命令。
“……我隻有一半的鑰匙。”哭喪著臉的保安對著複雜的麵板指手畫腳,“你們行行好,我這裡真的隻有一半的鑰匙——”
“另一半?我有。”舒勒出乎意料地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鑰匙,同時翻看著手機上儲存的密碼記錄,“說來好笑,呂宋中央大學的人當時準備邀請我來這裡參觀,想不到這鑰匙今天派上用場了。麥克尼爾,不會錯了,應該就是這裡。”
麥克尼爾給舒勒讓出道路,舒勒和保安將兩把鑰匙分彆插進對應的鎖孔中,而後輸入了完整的密碼並轉動密碼鎖。沉重的大門伴隨著清脆的聲響而緩緩開啟,後方卻又一次傳來了黑衣人的叫喊聲。
“舒勒,你最好再確定一下。”麥克尼爾不放心地朝著大門內側望去,他隻看到白得耀眼的房間裡存放著一排又一排碩大無比的電子設備,而房間內的溫度也低得反常,“彆弄錯了。”
“不會錯的,就是這裡。”舒勒先讓島田真司入內,而後朝著麥克尼爾招手。然而,麥克尼爾卻轉而拔掉了鑰匙並把鑰匙順著門縫扔到了大門另一側。處於震驚中的舒勒馬上明白了麥克尼爾的想法,他沒有試圖從正在關閉的大門的縫隙中擠出去或是強硬地要求麥克尼爾跟他們一同躲進來,那是對麥克尼爾本人的侮辱。
“我等著在你的餐館和桑鬆教授一起慶祝勝利呢。”他笑著向麥克尼爾告彆,“保重。”
邁克爾·麥克尼爾回過頭,陰暗的走廊儘頭照在牆上的光影中閃過幾個人影。
保安還跪在地上,嚇得不敢動彈。
“我本來想讓你衝到前麵當誘餌,換作是以前的我,肯定會這麼做的。”麥克尼爾又歎了一口氣,“滾吧,到大學城外麵再把製服脫了,這樣你才有可能活著回家。”
那保安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麥克尼爾上前踢了他一腳,他才飛快地逃離了麥克尼爾的視線。
“沒意思,我還指望你突然爆發出某種勇氣然後和我扭打起來、給你的同夥製造機會呢。”麥克尼爾拍著自己的腦門,“好了,黑衣雜種們,要是今天你們之中有人能衝過這條線,我就改姓所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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