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來了。”卡薩德終於放下了手裡的簡易通訊裝置,那是他用一些市麵上隨處可見的垃圾零件拚湊而成的,效果居然還不錯,“一支從附近出發的伊拉克軍隊正在往水壩附近趕,把他們本來要押送的物資丟在了半路上。我建議咱們分頭行動,一部分人去截獲物資、獲取直接證據,另一部分去水壩把他們和信仰衛士團一同堵在那裡。”
“你的人多,後一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麥克尼爾盤算著該怎麼蒙混過關,“那輛吉歐特隆公司的大貨車還在嗎?把它拉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做些偽裝,我用得上它。”
“我知道你肯定要用它繼續辦些事。”卡薩德莞爾一笑,“我還不至於拿著吉歐特隆公司的大貨車去發動襲擊……那不是自我暴露了嗎?幾天前我就把它拉到這附近做改裝了,按進度來算,馬上就能完成。”
到這時,麥克尼爾不得不佩服卡薩德的本事——他的偽裝技能不僅對人有用,甚至連車輛也隻能乖乖地屈服在他那堪稱神奇的偽裝技巧下。在黎凡特旅這些憑著經驗做事的技術工人的協助下,吉歐特隆公司的大貨車完全換了個模樣,如今任何一個見到它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一輛屬於美軍的大貨車(隻可惜能夠確認其真實信息的相關標誌全是假的)。麥克尼爾便在附近乘上車子,同卡薩德告彆。
把麥克尼爾送走後,卡薩德不再耽擱,他隨即發號施令讓手下的卡車隊伍儘快趕往拉馬迪水壩附近。半路上,他們暢通無阻地闖過了一處已經人去樓空的信仰衛士團哨卡,這等不同尋常的現象讓卡薩德進一步確認他發動的襲擊給信仰衛士團帶來了難以控製的恐慌。
“幸虧我們隻是做做樣子。”島田真司不停地喘著粗氣,他終究不適應伊拉克盛夏時節的氣候,“不然,當真把水壩全部汙染的話,大半個伊拉克都會變成疫區,到時候安布雷拉就會坐收漁利。”
“我們知道自己沒這麼乾,但是敵人不知道。”現在輪到卡薩德來開車了,他總不能讓島田真司來給他當司機,“不過,就怕還有一夥獵人藏在我們身後並且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們的襲擊變成它真正應有的模樣。”
這時,卡薩德的臥底又發來情報說,那支貿然前往信仰衛士團控製區的伊拉克部隊已經同信仰衛士團開始交戰。麵對著錯綜複雜的局勢,卡薩德首先決定主動聯絡伊拉克軍隊並聲明自己來到此地的理由。隻需要謊稱有伊拉克士兵向他們求援或是自稱誤以為伊拉克軍隊正要向信仰衛士團大舉進攻,伊拉克軍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把主動送上門來的友軍趕走。
很快,他的卡車車隊就抵達了拉馬迪水壩外圍。在這座關乎著半個伊拉克生死存亡的水壩附近,兩支涇渭分明的車隊將水壩分割成為了兩部分:左側那並不比黎凡特旅的卡車更趕緊的混合車隊是信仰衛士團一方,右側普遍呈現出綠色的車隊則屬於伊拉克軍。水壩管理建築外側的台階上散落著幾具伊拉克士兵的屍體,此外還有一些穿著相同製服的可疑身影在大壩上方晃來晃去。
卡薩德見雙方打得難解難分,也不急於靠近,隻是先聯絡了對麵的伊拉克軍指揮官。
“您好,我是黎凡特旅的指揮官穆罕默德。”卡薩德靈活地撿起了另一個身份,他在黎凡特旅有多個備用身份,而且還憑著信息差確保這些身份之間不存在能被他人利用的交集,“獲悉貴軍突然向信仰衛士團大舉進攻一事,我們都感到十分驚訝。”
“沒時間囉嗦了。”通訊器另一邊的伊拉克軍官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急促,“我是穆罕默德·阿瑪裡少校,剛從上級那裡得知那些在我國製造瘟疫的家夥現在要以更加危險的方法危害無數人民的性命……雖然現在並不是適合主動進攻的時機,但我們彆無選擇,必須直麵敵人。”
從外側的車輛數量和實際參與戰鬥的人數來看,信仰衛士團將趕來支援的大部分士兵投入到水壩建築中以奪回對建築的控製權並清理其中已經被感染的食人症患者,以至於他們在外側的戰鬥中陷入了數量上的劣勢。然而,這項優勢對阿瑪裡少校所指揮的伊拉克士兵來說似乎毫無意義,他們仍舊被少數留守在外側的信仰衛士團士兵打得寸步難行。
見此情景,卡薩德悄悄地改變了計劃。他吩咐手下的黎凡特旅士兵從水壩管理建築和發電站側翼偷襲,而不要加入正麵戰場。
“這麼多人還打不贏。”島田真司嘲笑道,“真是丟臉……不,丟美國人的臉。”
“你仔細看,他們沒攜帶應對正規戰鬥的武器。”卡薩德悄悄地對島田真司說道,“當然,他們就是帶齊了全套裝備也不一定占上風……好吧,我知道你可能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是半路上被臨時拉到這裡來了解情況的,而且事態對他們而言緊急得迫使他們必須丟下手頭的工作,這才讓這些隻攜帶了應付一般武裝衝突的武器的伊拉克士兵們陷入了劣勢。”
想到伊拉克士兵在被另一頭的信仰衛士團士兵用土製火箭彈炸得狼狽逃竄的時候拿不出任何反擊手段,島田真司也不得不相信卡薩德的觀察結果。
把守在發電站附近的信仰衛士團士兵沒料到黎凡特旅會加入戰鬥,他們起先甚至不認為伊拉克軍隊會趕來這裡。經過了持續約兩分鐘的槍戰,寡不敵眾的信仰衛士團士兵撤退進入發電站內,導致發電站外側完全落入了黎凡特旅手中。卡薩德這時才不緊不慢地將卡車開到發電站一側,跳下車子,從卡車後方拿起一把步槍,又作勢要遞給島田真司一把。
“我不會用槍。”島田真司愣住了,“你非得叫我走到前麵對敵人開槍,說不定會讓我被後坐力弄斷手腕。”
“麥克尼爾跟我說過你是個很擅長殺人的家夥。”卡薩德眨了眨眼睛,“身為殺人狂卻不會用槍,世上還有這種事嗎?”
“我會很高興地承認我在實驗室和研究所裡殺了成千上萬的人,也許死在我的研究成果下的人更多,但我本人……”島田真司無奈地接過了卡薩德手中的步槍,“你明白我在說什麼,我更喜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實驗室裡。”
卡薩德沒理他,隻是用嚴肅的口吻警告島田真司說,等會衝進發電站的時候記得繞開某些特定地點,免得被病毒感染。黎凡特旅還沒有財大氣粗到給每個士兵都配備防毒麵具的程度,連卡薩德本人都得冒著生命危險參加戰鬥,這讓在過去的幾天中由於麥克尼爾的宣傳和曾經在信仰衛士團耳聞的消息的綜合作用下以為卡薩德資助的黎凡特旅早已做大做強的島田真司十分意外。
眾人剛衝進發電站,便撞見了十幾名信仰衛士團士兵。卡薩德不慌不忙地舉起步槍開火,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沒必要在這些遲早要死的家夥身上浪費子彈——從敵人後方湧來的僵屍群在轉瞬間就把來不及自爆的薩拉菲戰士們淹沒了。撕咬人體的聲音和時不時地從僵屍群中被拋飛出來的碎肉、殘肢斷臂,無不觸目驚心,許多黎凡特旅士兵身不由己地向著外側退卻。
隻有剛才看起來有些膽怯的島田真司反而睜大了眼睛,他晃著身旁的卡薩德,不住地催促著對方。
“……你同樣也保留了一部分培養液吧?”
“是。”卡薩德一向喜歡給自己預留備用方案,這會讓那些同他貌合神離但至少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同伴們更放心一些,“怎麼——”
“那我就放心了。”島田真司的雙眼中冒著綠光,“……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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