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聲音,劈開了混沌的天地,打入她的腦海裡。
賈惠往前傾的身子猛然一僵,轉過頭來。
閻月清帶著兩小隻站在她身後十米遠的地方,伸出了手:“惠惠,過來。”
在人想要尋死時,適當喊喊昵稱,可以刷點高感度。
賈惠突然落了淚:“閻月清,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你幫不了我的……快走吧。”
她是個善良的人,現在隻是想安靜的找個地方離世。
閻月清若是闖過來,網上又會多出許多噴子,怪她沒有救到自己、怪她虛情假意。
“沒有試試,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呢?”閻月清緩了口氣,慢慢地朝她走去,“惠惠,璀璨文化的金凱,用肮臟的手段逼迫你,這些不是你的錯。”
賈惠顫抖著身體,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瘋狂落下!
她這一生,為了家庭鞠躬儘瘁,為了生計苦苦掙紮。在娛樂圈保持清白之身是多麼的不容易,那麼多的誘惑與勢力,自己都闖了過來,沒想到會栽到金凱手上?
她承認,一開始偷偷錄下金凱聚眾吸d的視頻,是想拿捏著對方的證據,好談跳槽的條件。
但賈惠沒有想到,還不曾到談條件的時候,她就被金凱給控製住了。
半年時光,怎麼熬過來的……
爸媽像吸血鬼一樣的扒皮冷漠,公司人人都在為了自己勾心鬥角。
她還把唯一善良的曾跑拖下了水……
沒有一個人告訴她——這些不是你的錯!
無數的痛苦與愧疚,掙紮著撕碎她的心,求生欲又像是浮在水的朽木,勉強能支撐片刻,最終還是要沉淪深淵。
賈惠拚命搖頭,像是隻無助的小鹿:“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所有事情都爆出來了……證據也沒有了,我根本——”
“你曾收集過證據?”閻月清抓到重點。
賈惠想著自己快死了,告訴她也沒什麼,遂頹然道:“半年前,金凱約我去談跳槽的事情,我們達成了簽約意向,可是某天我臨時去找他時,突然發現他在聚眾吸d……”
她將那件事情完完整整地講了出來,越說情緒越崩潰:“月清,他把我手機的證據全刪了,那個手機在他那裡……我根本拿不到!他綁著我,給我注射了毒,像一個高傲的施舍者,將一個全新的手機砸在我臉上,讓我滾……”
“在我走出門時,他笑的像個惡魔,說我遲早會去找他……我想要報警,但曾跑當時有個非常重要的片約,如果事情鬨大了,他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就毀了……”
“他懇求我,讓我等麵試後再說……是我害他變成那副樣子!我又怎麼敢拒絕?可沒多久,我的癮發作了……剛開始還能忍忍,後來就像有無數隻小蟲子在骨頭上撕咬一般,疼的痛徹心扉……”
“我才明白金凱說的會去找他是什麼意思?是的……我會去找他……曾跑也會忍受不住去找他……我們倆就這樣落入了他的掌心……”
“月清,半年了,我無數次地想要靠自製力戒毒,然而癮發作起來,那種感覺生不如死……我一次次的嘗試又失敗,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你看看我——”
賈惠伸出手,將長衫的袖子挽起。
病態白的手臂上,有好幾個淤青的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