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是我家王子想毒死殿下,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刀上下毒,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我家王子個性衝動,卻不至於做出這種蠢事。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想要破壞大鄴與草原和平。”
格列抬起兩手,深深向君承安行個禮。
“匈奴使團願意接受貴朝的調查,請皇上還我家王子一個清白。”
“皇上。”沈懷瑾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依微臣之見,這件事情,確實有些蹊蹺,還是要查探清楚為好。”
下毒者將毒抹在自己刀上,當麵殺人,這種計劃未免有點太過兒戲。
匈奴國師格列一向心思深沉,以他的心智,絕對不會允許巴魯做出這種蠢事。
最初的震怒之後,君承安也重新冷靜下來。
深吸口氣,壓住怒意,他輕輕點頭。
“此事關係兩國邦交,沈卿,這件事情就由你和大理寺共同調查,務必要查出下毒的真凶。”
視線掃過格列等人,君承安緩緩環視四周的使臣團眾人。
“我大鄴絕不會是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允許任何人在朝的土地上為所欲為。”
格列暗鬆口氣,“多謝皇上,我匈奴使團一定會全力配合侯爺的調查。”
“王子傷勢危重,先帶他到後大帳處理一下傷口。至於其他人,請到後帳接受本侯盤問。”沈懷瑾大步走到格列麵前,“國師大人,請!”
兩位軍醫一起動手,將還在暈迷的巴魯抬上木板,送到後麵大帳療傷。
格列示意一個親衛跟過去,很配合地跟著沈懷瑾一起到後帳接受盤問。
一直站在後麵沒出聲的小王子朝諾,邁步走到歲歲麵前。
“小公主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提醒歲歲一句,朝諾轉身跟到格列等人身後。
君承安轉過臉,關切地扶住君潛的肩膀。
“快去換套乾淨衣服,仔細洗個澡,省得毒物傷到身體。”
一名副將小跑過來,帶著君潛到後麵大帳去沐浴更衣。
歲歲擔心他的身體,帶著老虎一起跟過去。
因為老虎咬傷巴魯,身上沾上不少血水。
確定君潛平安無事之後,歲歲特意帶大家夥去營地附近的河道,洗淨身上血水。
一直到黃昏時分,眾人一起返回鎮北侯府。
正在喝茶吃點心的時候,沈懷瑾也走進廳來。
知道他是剛剛從匈奴人住的驛館回來,大家紛紛轉過臉。
沈蘊禮第一個搶著問:“爹,怎麼樣,查到沒有?”
沈懷瑾坐到桌邊,抹一把臉上的雨。
接過杜若遞過來的熱茶,喝下一口,皺眉搖搖頭。
“目前還沒有什麼眉目。”
這個巴魯王子,可不是省油的燈。
昨天晚上,不光出去喝過花酒,還到賭場裡玩到半夜……
如果有人想對他的彎刀做手腳,根本防不勝防。
想要查出下毒的人,談何容易?
“爹爹快擦擦,彆著涼。”
歲歲主動抓著棉巾走過來,扶住沈懷瑾的肩膀,踮著小腳將棉巾伸到他臉上。
“爹爹身上有涼氣,會冰著你的。”沈懷瑾笑著接過小家夥手中的棉巾,“來,爹爹自己來就行。”
沈蘊禮畢竟人小,想得簡單。
“要我說,乾脆把那些匈奴人全抓起來。”
沈蘊文責備地看一眼弟弟:“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巴魯是匈奴王子,如果我們真的把他抓了,匈奴剛好有借口向咱們發兵。”
沈蘊禮一臉不以為然:“那就打仗唄,難道爹還怕他們?”
“打勝仗哪有那麼容易的?”沈懷瑾語氣深沉,“五年前那一戰,我們可是損失了五萬多士兵,西北的百姓更是死傷無數。連你的二叔也是因此死在戰場上。多少像你這麼大的孩子,都沒了爹娘,你以為打仗是好事?”
他是將軍,最清楚戰爭的慘烈。
每一次的勝利,都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
沈蘊禮知道自己說錯話,慚愧地低下頭:“蘊禮知錯了。”
杜若主動幫丈夫添上熱茶:“這下毒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這就難說了。”沈懷瑾輕輕搖頭,“如果我朝和匈奴再起戰事,這些周邊小國,剛好可以乘虛而入,或者真是哪國的奸細乾的也不一定。”
君潛輕哼:“也不一定是奸細,這大鄴不知道多少人,盼著本王死呢。”
猜到他是說皇後和丞相等人,沈懷瑾和杜若同時歎了口氣。
“侯爺、夫人……”管家撐著一把傘,急急地邁到廳外的台階,“百草堂白先生說是有重要事情,要求見小公主殿下。”
君潛猜到是手帕的事,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
“快,請白先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