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人忽略的婉婉,站在後麵,一點點地握緊拳頭。
哼!
你們等著。
當晚的宴席直到二更時分才散,賓客們離席,君潛離椅起身。
“侯爺、沈夫人,本王有些話想說。”
“殿下請到書房說話吧。”
沈懷瑾抬起右手做個請的手勢,杜若牽住歲歲。
沈蘊文示意丫鬟送婉婉回去休息,也跟在幾人身後走進書房。
大家分主賓入座,杜若吩咐丫鬟送上茶水,摟著歲歲坐到椅子上。
“秦王殿下想說什麼?”
君潛的目光在歲歲臉上停留片刻,正色開口。
“再過幾天就是老道長五七,本王想帶歲歲回去給老人家上墳,告訴他歲歲已經找到父母,讓老人家也能安心。不知道侯爺和夫人同不同意?”
沈懷瑾語氣凝重:“我們會和殿下一起去,給老人家弄一副上好的棺木,好好立個碑,再幫他重修道觀,以示我沈家感激之情。”
因為老道長,女兒才有機會活下來。
可惜老人家已逝,沒有機會報答,隻能為老人家做做身後事,算是了表寸心。
“婉婉也要一起去嗎?”沈蘊文問。
沈懷瑾點頭:“她畢竟也是老道長的徒弟,也一起過去拜一拜吧。”
幾人商訂好具體時間,沈蘊文將君潛送出大門,來到婉婉住的房間。
婉婉正坐在桌邊,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看到他進來,忙著假裝出練字的樣子。
想起之前的百壽圖,沈蘊文背著手走到她的身後,仔細注視著她寫字的右手。
一般來說,小孩子剛剛練字都會執筆不穩,不成章法。
但是婉婉不同,寫字的時候似乎很是嫻熟,就好像已經寫過好多年的字一樣。
她真是如此天才嗎?
“二哥哥,你看什麼呢?”
注意到沈蘊文一直盯著自己,婉婉轉過臉。
“二哥看你寫的字真不錯。”沈蘊文略一沉吟,“相信的相字,你會寫嗎?”
婉婉抬起毛筆,筆尖碰到紙,突然又停下來。
她現在可是孩子,剛上過幾節識字課,怎麼可能認識這麼複雜的字?
“先生還沒教過這個字。”
沈蘊文看著她的表情。
難道……
真的是他想多了。
“沒關係,以後多上幾次課,你認識的字就多了。”沈蘊文側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二哥過來就想告訴你,過幾天就是你師父五七,我們要去給他重修靈柩,你也一起去給師父磕個頭。”
婉婉握筆的手,微微一顫。
君潛將師父下葬的事,她是知道的。
現在沈家竟然要重修靈柩,那不要把師父從地下挖出來。
當初為了避免留下隱患,她可是特意給他下過毒以防萬一。
如果真把屍首挖出來,她下毒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婉婉努力掩飾住情緒,向沈蘊文一笑。
“好的二哥,到時候婉婉要采些漂亮的花給師父帶上。”
看沈蘊文離開,婉婉緊張地握緊手指。
不行,她必須和爹爹見一麵,絕對不能讓沈家發現她下毒的事。
撕下一小塊紙,寫上幾個小字。
婉婉看看窗外,確定小丫鬟還在前院幫忙沒有回來。
她迅速取出鴿子,將紙片卷好塞進鴿子腿上的小信筒。
摸著黑走到沒人的牆角,婉婉抬手將鴿子拋到半空。
信鴿撲欏兩下翅膀,越過屋頂飛向東北方向。
不等它飛出沈府,半空中盤旋的金雕,突然俯衝下來,利落地抓住信鴿落回歲歲住的院子。
信鴿用力掙紮著尖叫出聲,聽到它的聲音,歲歲打著哈欠走出來。
看到金雕正低頭啄向爪子下麵的鴿子,小家夥急忙阻止。
“不是都給你吃過肉了,你怎麼又欺負小鳥?”
金雕耷拉著腦袋,後退兩步。
歲歲跑過來,將受傷的翅膀捧到手裡。
“小鴿子,你沒事吧?”
知道娘親這幾日要照顧晴兒沒時間,沈蘊文特意到小家夥這裡來看看。
看到站在廊道裡的歲歲,他笑著走進來。
“歲歲怎麼還沒睡?”
歲歲抬起小手,將鴿子捧到他麵前。
“桃花哥哥快看,這鴿子腿上有信筒,是不是誰家的信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