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時有些愣怔,好在夠機靈,瞬間回神,立刻塞在自己的袖袋裡。
陳醫師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春桃半蹲著身子,正在幫江阮寧脫鞋。
江阮寧見大夫背著藥香進來,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感激,輕聲道:“有勞您了。”
陳醫師的目光自進門那一刻,便是落在江阮寧腳踝上的,聞聲方才恍然抬頭,身形微躬:“阮姨娘言重了。”
春桃焦急的求道:“大夫,我們姨娘的腳踝扭傷了,麻煩您快過來看看吧。”
“是。”
裴坼坐在外間手執茶盞,淺酌慢品。
門簾一掀,左飛腳步匆匆地垂首進來,站在他麵前拱手道:“稟侯爺,宮裡的人傳信出來,說今天太後出宮就隻帶了隨身的太監青山。國舅府的書樓也查過了,除卻太後和侯爺,再沒有旁人登樓的痕跡。”
裴坼緩緩放下手中茶盞,這茶帶有絲絲苦澀,不如他平日裡喝的香醇。
遂擱了下去。
下結論道:
“如此看來,暗中設計與窗外偷窺者,定是同一個人。”
左飛年輕且俊朗的麵上稍作猶豫,才說:“可是,那媚香分明是在內室點燃的,從內室及窗外四下的痕跡和腳印來看,並沒有第三個人的足跡。”
裴坼眼眸微眯,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那令他都歎為觀止的輕身功夫,半晌才說:“那人身手了得,即便皇城司裡最頂尖的探查好手,恐怕也難以查出他一星半點的痕跡。”
左飛怔了怔,侯爺可是在千軍萬馬中尚有自信取敵將領上首級的人物。
很少這般讚歎旁人功夫了得的,現在卻對一個還未見過麵的敵手這般稱讚。
“可對方是何意圖呢?倘若他真欲加害侯爺為何不直接動手?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能稱之為高手?”左飛疑惑不解。
裴坼的眸光幽深了幾分,把玩茶盞的修長手指略略發白。
“還能如何?想殺本侯怕是還沒有那個把握,不如退而求其次,毀了本侯的名聲與太後的清白,如此一箭雙雕之計,同樣能讓他如願以償。”裴坼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冷冽。
左飛聞言,眼神瞬間淩厲起來,接話道:
“今天是國舅生辰宴,滿朝文武大臣齊聚國舅府,若是真讓他得逞……”
其後果可想而知。
左飛麵露憤懣之色,咬牙切齒道:“這等手段,真是陰險狠毒至極。”
裴坼疲倦地揉了揉眉毛,問:“太後可安好的回宮了?”
“侯爺放心,屬下已將解藥給了青山,並命人暗中護送太後回宮。國舅府也有人喬裝護在太後馬車周圍。”左飛如實稟告。
裴坼聞言,眼神倏地銳利起來,似乎帶著一絲責備:“太後出宮如此大事,為何竟無人前來通報?”
左飛聞言,心中一凜,連忙躬身作揖,滿臉愧色:“是屬下疏忽大意,宮門處的守衛隻報知說太後身邊的青山奉旨外出給國舅爺送壽禮,所以沒有盤查馬車,這才疏忽。”
裴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聲音裡帶著一絲冷硬:“該受的罰,自己去刑房領了便是,記住,下不為例。”
“是。”
左飛應聲,正欲退下,卻又似想起了什麼緊要之事,腳步一頓,補充道,“侯爺,那解藥您尚未服用,屬下特地為您帶來了。”
說罷將一個小小瓷瓶遞與裴坼。
裴坼輕嘲一聲,才說:“微末伎倆,於本侯無用。”
那一點媚藥對於他來說根本沒用,就算不用內力壓製,也完全受不到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