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坼倒是沒有繼續糾纏,一副隨她意的寬容之態。
可衣服在一旁的衣架上,她此時赤身裸體埋在水裡,若是起身豈不是被看個精光?
“我,我……”江阮寧望著衣架上的衣服,無可奈何。
“來人。”裴坼低喝揚聲,立即有人回應。
“侯爺。”
裴坼姿態慵懶地活動了一下脖頸,吩咐道:“去淨月軒把本侯的換洗衣裳拿過來。對了,多拿幾套。就備在曦梧苑東廂這裡,近期本侯會多留宿在這兒。”
“是。”
江阮寧心中暗自驚駭,這裴坼不知道在侯府中安插了多少影子般的隨從,而她一個自恃內力輕功尚可的人,竟然毫無察覺。
倘若自己方才未能克製住心頭的殺意,貿然出手,恐怕早就被製住了。
“想什麼呢?”裴坼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竭力掩飾慌亂的容顏上,安撫道:“你腳上有傷,春桃又不在。還是等本侯更衣後,再抱你出去比較穩妥。”
“不用了,這不合規矩。”江阮寧立刻婉拒,又弱弱地笑著說:“侯爺金貴之軀,怎可服侍旁人。”
裴坼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身形忽地一晃,向她靠近。江阮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緊繃,心弦也隨之緊繃到了極致。
男人的俊顏附上一層水汽,長睫如羽,眼神深邃而婉轉,燦如星鬥。
狹小的空間裡二人之間呼吸可聞,眼睫相錯。她甚至看到在他心臟的位置,搏動有力地鼓動跳躍。
這般近距離的對視下,江阮寧不由自主地感到後背滲出絲絲冷汗。
成為權傾朝野、無人敢攖其鋒的存在。
江阮寧開始明白,為何他會是權傾朝野,無人敢攖其鋒的存在。
明明是一張足以令世間萬物失色的臉,可僅僅注視了一小會兒,便給人一種下一瞬就會被推進絕底深淵的冷絕之感。
讓人心生向往,卻因要自保,而不敢輕易親近。
……
裴坼的聲音很輕,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情愫,落在她的耳朵裡。
“阮阮說得對,這世上還從未有被本侯服侍之人。不過為了阮阮,本侯願意例外。”
他的大手緩緩覆蓋上她纖細的腰肢,掌腹略顯粗獷,是常年握兵器所致。手指輕輕摩挲著她腰間細膩的軟肉,仿佛是在品味世間最珍貴的瓷器。
她僵著不敢動,不管是為了春桃的性命,還是未完成的使命,她都不能動。
隻能任其為之。
裴坼緊盯著她微顫的睫毛不放,鼻息間滿是她身上馨香和草藥相融合的一種獨特味道。
溫暖而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瘙癢,這種感覺自心底悄然蔓延,直至遍及四肢百骸,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覺。
江阮寧的背已經緊緊貼附上了桶壁,退無可退。
而裴坼則是眉頭微蹙,似乎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迷茫裡。
“侯,侯爺。”江阮寧細若蚊蚋,輕聲喚他。
裴坼聞此聲,眼眸倏地一亮,仿佛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目光瞬間鎖定在她身上,再也無法移開分毫。
江阮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注視弄得一怔,又見裴坼猛地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力度之大,仿佛要將她勒進他的身體裡。
江阮寧大驚,就在她以為,他接下來會如何如何的時候,裴坼卻再無動作。
隻是緊抱著她,禁錮在自己堅硬的胸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