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條廣闊的大道上。
黃天鬼三人正沉默的往桃源村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林翼的聲音讓這本就壓抑的氣氛顯的更為沉重。
“因為我不能放任你們去送死。”黃天鬼深吸了口氣說道。
“在來的路上我收到了消息，如今整個南玄州府的各方勢力都已知曉莊主殺了墨韻嵐、項伯淮等人的事情，而已經很久沒有人會如此直接的挑釁大玄皇朝了。
這也代表這是一場沒有一絲勝算的戰局。”
“所以我們就要這麼灰溜溜的逃跑嗎！”林翼停下了腳步。
“如果我隻是桃源村的阿黃村長，我可以搭上這把老骨頭陪莊主瘋狂一次，但我還是朱雀宮的宮主......那一戰中，我答應過他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即便我此刻的決定在你看來非常不恥。”
黃天鬼的聲音很輕，但卻充斥著不容他人質疑的堅定。
“可是那些村民不一定都是如宮主你一樣抱有相同的想法。”林翼說道。
黃天鬼抬起頭看向林翼，其本來就蒼老的麵容，在此時又仿佛老了好幾歲。
“我知道，但至少我做出的決定，可以讓那些門人多一條選擇生路的機會，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坦然麵對死亡的勇氣。”
林翼還是有些不甘道：
“這一戰就一定會輸嗎？”
“這不隻是一場戰鬥，而是隻要無憂山莊沒有滅亡，就不會停下來的戰爭！”黃天鬼長歎了口氣道，“大玄皇朝太強大了，莊主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於眾目睽睽之下，擊殺那位巡察使。
她前來這玄陽域肯定有其目的，她也不是像玄陽巨城城主·燕狂山一樣，在朝堂上沒有後台。
而比起她的死亡來說，此事更關係到大玄皇朝的顏麵，這個麵子比起千萬人的性命都重要。”
“我明白了。”林翼再次邁出了腳步。
全程張孤塵沒有說一句話，此事他比黃天鬼看的更明白，但同樣比起黃天鬼身為宮主的責任牽絆，他要更身不由己，做出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也更加痛苦。
“於公於私都好，說來說去都隻是背叛而已。”
夾雜著輕風掠過樹葉的沙沙聲，一個低沉的聲音響於三人的耳畔。
黃天鬼神情凝重的看向四周，憑借其精神力竟然第一時間沒有發現對方。
不過他的臉上倒未流露出一絲緊張之色，世間的武道真意千千萬，各種千奇百怪的他都見過，隻是隱蔽性強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
作為當世最頂尖的偽天象境高手，即便麵對同一境界的強者，黃天鬼都有充足的自信不會敗。
但其此刻卻長歎了口氣道。
“老頭子已經做出了決定，閣下又何必咄咄逼人。”
“本尊說的不對嗎，你所謂的責任也不過是一個托詞，背叛就是背叛，無論用言語修飾的多麼美好，它始終是一個肮臟的詞彙。”
回響在三人耳畔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但黃天鬼依舊無法判斷出對方的具體位置。
隨即他神情嚴肅的看向一旁的張孤塵道：
“你帶著林翼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