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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羨陽回頭瞥了眼,“好幾百年的物件了,我哪曉得,就連我爺爺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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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輕聲道:“應該是從小溪灘裡撿來的石子,有很多種顏色,不過劉羨陽的長輩,當年肯定是隻揀選了金黃色的,先碾碎了再粘在一起。我們把這種石頭叫蛇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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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問道:“石子?溪裡多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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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笑道:“寧姑娘你要是想要,我能給你一天撿一大籮筐來,我們這邊沒誰待見這個,就顧粲喜歡,經常自己一個人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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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歎了口氣,深深望著泥瓶巷的貧寒少年,“住在金山銀山上的窮光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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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驚訝道:“這種石子在外邊,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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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了扶帷帽,說道:“價格高低,也看落在誰手裡,除此之外,哪怕落入懂行的人手上,成不成,還要看運氣。運氣好,一顆就夠,運氣不好,堆積成一座山的石子也不成事。不過不管如何,是值錢的,而且很值錢。就是不知道能否帶出小鎮,這點很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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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羨陽插了一句話,“這石頭有一點比較古怪,隻要拿出小溪之後,一旦風吹日曬,顏色就會變淡,尤其是下過雨雪之後,掉色掉得更厲害。除此之外,就沒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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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惋惜道:“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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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猶豫了一下,“要不然我明天去撿一大籮筐回來,試試看?萬一有例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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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搖頭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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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羨陽已經將那具寶甲搬回屋內藏好,此時斜靠著房門,笑道:“陳平安是個大財迷,說不定今晚就要去小溪摸石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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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撂下一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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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頭問道:“簪子和藥方,我會替你妥善保管。不過明天還是需要你去泥瓶巷,幫著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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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點頭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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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臉色凝重,提醒道:“跟我差不多時候進入小鎮的這撥外鄉人,最厲害的,應該就是正陽山的那個老頭子,這趟是專程護送小女孩的,接下來才是打傷我的那個大隋宦官,之後是帶走顧粲的劉誌茂,那個笑裡藏刀的婦人也彆小覷。所以你們隻要遇上正陽山那個老家夥後,儘量彆爭執,可一旦起了衝突,隻管拖延時間,不許跟人動手,不要有任何僥幸心理,一定要拖到我出現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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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羨陽低聲道:“在咱們地盤上,這些個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佬,真敢殺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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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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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羨陽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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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突然問道:“還記得陸道長……,也就是那個擺攤的算命先生,是怎麼跟你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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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羨陽一陣頭大,使勁回憶之後,抓耳撓腮道:“這我哪裡記得清楚,隻知道是些不好聽的晦氣話,反正就是說什麼有大禍、要燒香之類的,亂七八糟,我當時隻當他是胡說八道,坑人騙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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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轉頭望向黑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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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惡狠狠道:“他自己記不牢簽文,我怎麼給他解簽?真當我是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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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不通寧姑娘為何突然如此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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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大步離開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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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來時的慢慢悠悠,雷厲風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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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刀少女走在寬敞巷弄,心想是不是回頭抽空找幾本書啃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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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想到自己以後行走四方,乾脆利落地飛劍斬頭顱之後,再來幾句慷慨激昂的即興詩詞,哪怕四下無人,她也覺得真的很帥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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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少女充滿憧憬的時候,一個熟悉身影飛一般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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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姑娘明天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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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落地的時候,身影幾乎已經在小巷儘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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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少年,背著籮筐,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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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呆若木雞,喃喃自語:“真有這樣的財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