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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張山峰口誦法訣,桃木劍身上靈光絢爛,女鬼再也無法維持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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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刀罡炸裂而起,原來是大髯漢子迅猛抽刀,那把長刀在火焰中一劃而過,如同仙人淬煉神兵,不斷有火光蔓延如條條火龍盤踞刀身,然後給徐遠霞一刀劈砍而下,將那名被桃木劍釘住魂魄的女鬼一刀劈爛全部黑煙,黑煙遇上那把罡氣光芒遍布全身的神兵利器,立即消融殆儘,女鬼刺破耳膜的哀嚎聲響徹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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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遠霞轉頭望去,有些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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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正一手作扯人脖頸狀,一手出拳如疾風驟雨,捶打女鬼心口,已經給他打得黑煙稀少散落,幾近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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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打得那名女鬼煙消雲散,陳平安出手可謂悄無聲息,辣手摧花,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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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赤誠也不傻,顧不上憐香惜玉,屁滾尿流地從倒地少女身邊跑開,繞過篝火來到三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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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掙紮著坐起身,泫然欲泣,“你們快跑吧,我們嬤嬤很快就會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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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聽妖鈴又開始劇震,大門被一股強勁陰風直接吹開,一縷陰寒山風當場砸中少女背脊,少女口吐鮮血,整個人被吹拂得嬌小身軀掠過火堆,撲向年輕道士和大髯漢子,徐遠霞趕緊收起手中長刀,以免傷及無辜,可就在這一瞬間,少女露出狡黠笑意,雙手閃電出手,在徐遠霞和張山峰胸口各自點了數下,身形反彈些許,少女就那麼站在火堆之中,用繡花鞋輕輕撥弄著熊熊烈火,那些滾燙炭火和火焰根本無法傷及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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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理會無法動彈的大髯漢子和年輕道士,隻是一腳踢飛了那把桃木劍,繡花鞋尖頭觸及桃木劍的瞬間,出現了些許焦黑。她居高臨下,望向那個唯一還有一戰之力的背匣少年,玩味笑道:“你要是願意逃命,我可以放你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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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那邊,陰風呼嘯,出現數位手持黑幡、鬼氣縈繞的男女,望向寺廟內的少女,眼神炙熱,高呼道:“嬤嬤神通蓋世,千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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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站起身,問道:“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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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模樣的“嬤嬤”,陰惻惻笑道:“人心鬼蜮,人心在前鬼蜮在後,由此可見,你們的人心更可怕一些。本仙在梳水國此處兩百年,有一手拿手菜,名為爆炒心肝,必須是用新鮮摘下的心肝,放入大量的辛辣佐料,否則土腥膻味實在太重了,讓人根本下不了筷子。不過也有例外,幾年前有位路過此地的老道士,道行不弱,打殺了本仙手底下好些個乖巧丫頭,那個道士倒是生了一副上等心肝,難得的好味道,就是不知道你們四個外鄉人,身手都不錯,心肝滋味如何?想來應該不會太差,練家子的體魄神魂,到底比凡夫俗子底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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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門外,極遠處卻有一個極清晰的蒼老嗓音響起,“宜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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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臉色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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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那邊,劍光四起,那些橫行一方的陰物倀鬼人頭滾滾而落,而且在那些劍光之下,孱弱如活人,被砍掉頭顱之後就絕無幸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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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一位神色木訥的黑衣老人大步跨入門檻,腰間懸掛劍鞘,身邊跟著一把出鞘長劍,青銅劍身布滿裂紋,而且沒有半點劍氣靈光流淌,但是當鏽跡斑斑的長劍,安安靜靜懸停老人身側,還是擁有一種無言的震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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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劍氣,充沛的劍意,淩厲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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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蕩江湖,往往一山還有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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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明顯知曉此人的身份,雙手指甲長如十支銀鉤,背脊彎曲,死死盯住黑衣老人,色厲內荏道:“宋雨燒,你一個江湖中人,難道要跟我們梳水四煞為敵?信不信我們聯手鏟平你的劍水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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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神平靜,看著這位惡名昭彰的梳水國魔道巨擘,緩緩開口道:“你似不似個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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