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裡還真熱鬨。
不提院裡雞飛狗跳的,李學武回到家,把兩鋪炕都燒了,打開被垛子開始鋪被,下午還是沒睡夠,晚上接著睡。
火炕熱起來,李學武把腳伸到被窩兒裡,熱乎乎的,十分舒坦。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李學武早早就起來了,跟著大姥收拾馬圈,喂馬,飲馬,抱柴火,李順看著他也不再用鼻孔出氣了,隻是不搭理他。
無所謂了,繼承了人家的身體就得繼承人家的債。
這個家愛怎麼看自己就怎麼看吧。
這個父親礙於傳統希望長子養老,又對能繼承衣缽的老三更加喜愛,極度厭煩惹事的老二。
李學武心裡估計可能是小時候被老兒子、大孫子這種觀念影響的。
大哥是大孫子,三弟是老兒子,母親還有李雪這個小棉襖,所以李學武小時候受到的關愛就少,可能就通過惹是生非來吸引目光,沒想到一條道走到黑了。
雖然回來以後奶奶也關心自己,但是話語裡多是大孫子這,大孫子那的。
老三圍著李順學醫,李雪圍著母親劉茵轉,李學武剛回來受到的關注自然多,但是日子久了還是原來那個樣兒。
老大憨,就知道讀書,大嫂心眼多,想單出去過。
老三機靈,就想學手藝,好在學校拔尖兒,未來更多機會。
老四巧,貫會看顏色,把大嫂和母親哄得開心,老爹李順也是心疼這個小棉襖的。
李學武想了很多,也看的開,能維持家庭和和睦睦就算及格了,不敢奢求更多,少了渴望,也就少了失望。
李學武哼著歌提著鐵桶往中院去打水,閒著也是閒著,先把水缸打滿。
李學武正打開院裡的水龍頭接水。
一抬頭,正遇見月亮門走出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瘦高個,正是軋鋼廠的電影放映員許大茂。
“呦,大茂哥,大禮拜天的,這麼早啊。”李學武笑嗬嗬打招呼。
許大茂愣了愣。
以前這李學武高著呢,可不跟他說話,最多見麵點點頭,一打回來第一次見麵兒這麼客氣,這是怎麼了?
不過,許大茂是場麵人,就衝李學武跟他叫一聲大茂哥,他也不能跟人甩臉子,也不敢甩臉子。
應了一聲之後,一邊蹲在旁邊刷牙,一邊兒問道:“昨個兒就聽說你回來了,還安排進了軋鋼廠保衛科,什麼時候上廠裡上班啊?”
李學武等接滿了水,關了水龍頭,給許大茂讓位置:“得明天,廠裡讓周一去報道。”
許大茂眼色一變,暗道這小子進保衛處是真的了,不禁看向李學武,暗暗驚詫。
按道理他們住一個院兒十來年,互相知根知底兒,從沒聽說老李家有什麼跟腳兒。
不過許大茂有些城府,也沒一個勁兒刨根問底,刷完牙洗完臉就看著李學武回了前院。
撂下臉盆牙缸,許大茂心裡還在尋思,剛才李學武話裡透露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