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冉秋葉那一瞬間的欣喜,李學武覺得這時候的姑娘快樂是如此的簡單。
尤其是那彎彎的嘴角,眉眼間既有姑娘初戀般的青澀,又有的美感。
冉秋葉看李學武身上帶著陽光,李學武看冉秋葉也是風華正茂,玉軟花柔。
倒不是說冉秋葉長得有多麼的花容月貌,傾國傾城,而是此時、此地,此情、此景。
溫暖的午後,陽光灑在院子裡,灑在慵懶的貓身上,灑在對視著的青年男女身上。
試想,嬌豔欲滴、明眸皓齒,全無妝飾的女人站在你的身前,用欽佩、清徹的目光仰望著你。
還雙手托舉遞給你一盒餃子便當。
這不就是純純的偶像劇嘛。
彆說這個時代的人不懂得浪漫!
彆說這個時代的眼光保守!
彆說這個時代的人一無是處、老土固執!
就看站在門房窗下的張大爺那皺著眉頭卻還認真看著這邊的表情就知道。
“這小壞蛋又勾引大姑娘了!”
“喵~”
張大爺這話沒被李學武聽見,如果聽見了,李學武一定叫屈。
什麼呀叫又啊!
什麼呀就勾引大姑娘了!
明明是自己光芒萬丈,大姑娘自己貼上來的好不好?
說李學武對冉秋葉一見鐘情那是扯淡,李學武對誰都不會一見鐘情。
因為李學武太冷靜、太理智了,這樣的人缺少浪漫,永遠想的都是要控製場麵。
李學武就連案件的走向都想控製,更不用說情緒了。
但要說李學武對於冉秋葉的“以身相許”“視而不見”卻又是不可能的。
李學武的情商高的嚇人,怎麼會看不出冉秋葉的心思。
自欺欺人的事兒李學武不會做。
對誰都不會一見鐘情,可來到這個時代以後,看見這些思想純潔,笑容乾淨,心思靈動的女人,李學武對哪個都有好感。
這可能就是後世所說的渣男。
可李學武到了這個時代以來還沒有渣過哪個大姑娘呢。
所以在道德的層麵李學武覺得自己沒有失德。
於麗嫂子除外。
於麗嫂子那邊兒剛開始多多少少帶著點兒個人恩怨。
後來嘛
實在是可憐於麗嫂子。
雖然於麗沒有跟李學武說什麼,但是從關心李學武身體的態度就知道她曾經練廢過一個號,所以對李學武的身體倍加珍惜。
活寡的滋味李學武遇見過幾個,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關係甚好,家裡解成大哥又為自己效力的於麗嫂子成為怨婦呢。
哎,李學武也是一個心軟的人。
這誰又能說出李學武的錯來?
跟各位讀者一樣,李學武無非就是有愛心,有責任心罷了。
其實這也不怪於麗嫂子小心,她曾經練的那個號可能初始值就低,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禁練。
現在遇見了一個天生滿天賦值的李學武,所以才這麼的上心。
遇見冉秋葉,是讓李學武始料不及的。
李學武發誓,他絕對沒有對冉秋葉起過什麼歪心思。
就是手裡餃子的香味有點兒濃啊。
“咳~咳!”
門口傳達室裡傳來了張大爺故意的咳嗽聲,驚醒了這對兒彼此對望的青年男女。
李學武瞟了斜眼往這邊兒看的張大爺一眼,對著有些尷尬地低頭的冉秋葉笑道:“謝謝你的餃子,聞著挺香的”。
“不用謝~”
冉秋葉微紅著臉,低著頭對李學武說道:“就是給你包的”。
張大爺聽著兩人又開始互相道謝,空氣中這該死的酸腐的愛情味道讓張大爺感覺嘴裡酸酸的,不由得再次使勁兒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彆介意,張大爺可能是愛情過敏,也可能就是不想這小壞蛋得逞和得意。
李學武笑了笑,對著冉秋葉問道:“那天我有事兒,也沒問你鞋子找到沒有,你走我都不知道,實在不好意思啊”。
聽見李學武這麼說,冉秋葉的臉更紅了。
說到了鞋便想起了腳,李學武也想起了那雙白嫩的腳丫。
“找到了,我看你在忙就沒有打擾你,我有給你留便條”
“嗯嗯”
看著急忙跟自己解釋的冉秋葉,李學武眯著眼睛笑著說道:“我看見了”。
李學武說的是看見了,不是看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看,還在兜裡揣著呢。
渣男本渣了。
這樣的情書李學武以前收的多了,多是不看的。
冉秋葉聽見李學武的話徹底把頭低了下來。
昨天因為情況危險,冉秋葉自己身處險境,突然被救,而且時值深夜,寫出來的文字必然會有些粉紅色的曖昧。
這很正常,文化人都願意深夜書寫心情和文字,不僅僅因為是喜歡靜謐的環境。
更重要的是靈感充沛。
要不怎麼說某正經文化人總是在深夜裡給讀者寫他們愛看的那種粉紅色文字呢。
冉秋葉以為李學武已經讀了自己的那些文字,所以有些害羞地底下了頭。
說實話,冉秋葉有些後悔寫那些內容了,現在想來,有些太衝動了。
說完了話,兩人好像又沒什麼可說的了,但冉秋葉覺得又有很多想說的話。
即使說不出來,僅僅就站在這兒,跟眼前的男人站在同一束陽光下也覺得這個冬天不一樣了。
哪怕整個冬天還是寒冷的,但今天一定是溫暖的。
冉秋葉覺得李學武的目光連陽光都溫暖了。
李學武感受著冉秋葉的變化,笑著說道:“要不跟我進去坐坐?”
“不了不了”
冉秋葉擺擺手,看了一眼李學武,說道:“我今天就是為了給你送餃子,你忙吧,我回去了”。
李學武笑著說道:“飯盒呢?我明天就不在這邊兒了”。
冉秋葉看李學武那副笑臉,也是笑著問道:“你明天在哪兒?”
“不知道,哈哈”
“哈哈哈”
兩人好像說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彼此都笑了起來。
李學武邊倒退著往院裡走,邊晃了晃手裡的飯盒,笑著說道:“我再找你吧,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也可能更晚一些”。
李學武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往院裡走去了。
冉秋葉站在大門口看著李學武的背影與陽光混合在了一起。
就在李學武將要隱入院門的時候,也不知冉秋葉從哪兒來的勇氣,也可能是愛情。
“李學武!我等你!”
李學武轉回身用右手揮了揮。
冉秋葉得了回應,看著李學武沒入了院門,仍自不舍地看著。
直到傳達室的大門被打開,發出“吱嘎”的聲音。
冉秋葉回頭見是那個一直望著自己這邊的門衛大爺。
張大爺見這個對著自己禮貌地微笑的大姑娘便是一皺眉頭,心裡便是嘀咕了一句:“造孽啊~”。
“回吧,天兒冷~”
“哎!”
冉秋葉對著門衛大爺點點頭,回頭望了院裡一眼,走出院門推著自行車往家去了。
張大爺皺著眉頭看了看冉秋葉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街道院裡。
“入紅塵、墮紅塵,為何命運捉弄人;愛緣來、愛緣去,皆因緣分天注定!”
李學武拎著飯盒進了王主任的辦公室,倒是惹得乾媽的瞪了自己一眼。
“你餓啊?”
“沒有~”
李學武不好意思地將飯盒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坐在了木頭沙發上。
“就端著飯盒站在那兒,大院兒裡好些眼睛呢,哪裡好意思啊”
“嗬”
王主任撇了撇嘴說道:“就你這個憐花惜玉的性格,你有多少女人夠啊?有了對象就好好處,少扯這些沒用的”。
說了李學武一句,王主任站起身走到沙發邊上坐下,對著李學武問道:“這邊的自行車和手表、收音機啥的需要變賣,你那邊的回收商店不是開了嘛,沒想著都接過去?”
李學武被乾媽的話嚇了一跳,急忙擺擺手說道:“得了吧乾媽,我哪有那麼大的能力啊,核算起來都有幾千塊了”。
王主任看了李學武一眼,說道:“前段時間你們可是沒少往家裡倒騰,那個時候怎麼不說沒有錢呢?”
李學武愣了一下,隨後坐直了身子問道:“乾媽,這個不會有什麼忌諱的吧?”
王主任瞪了李學武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盒說道:“這個就沒有忌諱了?”
李學武乾笑了兩聲,隨後解釋道:“聞三兒說是一些準備南遷的家庭,騰房出售家具和家用電器,這才收的,我們可是要了正規手續的”。
“出了事兒什麼手續都沒用了”
王主任疊著腿不經意地說道:“到時候你說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都是錯的,誰能救得了你?”
李學武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知道這個事情的因故,但我們就是收廢品的,又跟他們沒有聯係”。
王主任搖了搖頭說道:“他們自以為做的隱蔽,實際上如果沒有某些人的默認,他們能走出四九城?”
李學武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乾媽,這次的雜貨我們收了?”
王主任想了想說道:“收了吧,以後彆人問起就說是這個案子的東西,由街道組織的,委托給回收站的任務,資金墊付,盈利平分”。
說完了這句話,王主任又看向了李學武問道:“不心疼吧?”
“哪能啊!”
李學武拿起茶幾旁的水壺給乾媽倒了水。
“我媽幫我呢,我還能看不出來?”
王主任看著李學武忙活。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押了資金,得到的比這個多的多”
“是,我知道了媽,我晚上回去就跟聞三兒說,明天就把錢送過來”
王主任起身走到辦公桌,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李學武,道:“這是委托書”。
李學武見乾媽早幫自己準備好了,也是很感動地站起身接了文件。
“謝謝媽!”
“以後做事情還是要三思而後行”
“知道了媽”
就像沈放在心裡嘀咕的那樣,哪有什麼指揮若定的天生帥才啊,無非是有人在李學武的背後給他撐腰罷了。
在軋鋼廠有董文學這個年輕處長給兜底兒,李學武可以放開了手腳跟付斌放對。
不然李學武這個19歲的幼虎哪裡有能力跟付斌這個老狐狸鬥法。
在街道所,李學武有王主任給撐腰,有鄭富華的賞識,李學武可以站在街道上大喊“我要打十個!”
不然李學武怎麼有膽量收拾衛國衛民?
李學武囂張嗎?
就是這麼囂張!
有比李學武更牛掰的存在,遇到了怎麼辦?
還有乾爹鄭樹森,還有丈母娘丁編輯,還有師母韓老師
所以李學武一路走來靠的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機智如妖的李學武終究是個男人,做事再滴水不漏也是會有短板的地方。
幸運的是李學武有貴人在一路扶持,容錯率是彆人的無數倍。
就像現在,李學武在前麵跑,王主任就在李學武的後麵給打補丁。
王主任指了指茶幾上的飯盒說道:“這個就留在這兒吧,晚點兒我把飯盒幫你還回去”。
“是,乾媽”
李學武笑著答應了一聲,隨後輕聲商量道:“餃子您吃吧,彆帶著回去了”。
“用你說?忙你的去!”
“哎,謝謝媽”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不是李學武無情,把愛的便當隨手送人。
也不是李學武醉心權利,把女人和愛情當做附庸。
而是這個年紀了,習慣於透過表象看本質。
王主任不知道李學武的本性嗎?
知道,可能管的就是麵兒上這些了。
院裡的眼睛太多了,李學武接了冉秋葉的飯盒,帶進了王主任的屋裡沒帶出去誰也說不出什麼。
可要是李學武拿著吃了,那以後可能就是個事兒。
王主任能做的就是晚上當著這些人的麵兒把餃子吃了。
乾兒子孝敬的,誰能說出什麼?
再一個,王主任僅僅是點了李學武一句,也沒有深說李學武,因為李學武給她的印象就已經不是一個四六不懂的孩子了。
成長起來的李學武讓太多人看到了希望,也讓太多人願意推李學武一把,看著他走向更高處,為自己遮風擋雨。
李學武知不知道自己乾媽的心思?
知道,多少年的正治鬥爭,贏過,也輸過,李學武看透了人情世故。
對於這個乾媽,李學武更願意當親戚來相處,通過親情更能將關係聯係的更緊密。
這也是李學武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
他不願意用利益捆綁關係,包括跟聞三兒、老彪子等人也是這樣。
就連大院裡兒的那些街坊鄰居,李學武也沒有說跟誰徹底紅了臉。
日常的磕牙拌嘴誰都會有,沒人記李學武的仇。
這盒餃子李學武放這兒和帶走對於冉秋葉沒什麼關係。
從李學武接了這盒餃子之後,他就知道這餃子再香他現在也吃不上。
所以王主任一說,李學武便將飯盒留下了。
至於人世間的美好,這對於李學武不是問題。
李學武來這邊兒是因為剛才“散會”的時候乾媽給自己使了眼色。
李學武故意站在院子裡等了一會兒,為的就是不那麼的顯眼兒。
這院兒裡可不都是同誌,群眾裡麵也是有壞人的。
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卡車。
李學武出了門,見到出去抄付長華家的韓雅婷回來了。
“科長,金魚胡同搜出來的東西和錢已經送去歸檔了,那邊的人被送去了北新橋所”
“挺順利的?”
李學武抬手看了看時間,沒有多一會兒啊。
韓雅婷點點頭說道:“所有的東西都在明麵兒上,我看了,沒有私藏”。
“嗯嗯”
李學武對著韓雅婷交代道:“審審那兩個女人,對一下口供”。
“是”
韓雅婷道了一聲是,又彙報道:“我粗略地看了看,付長華家裡其實沒多少東西的,錢財不多,就是些浮財,就是吃用可能是因為那邊有女人,所以精致一些罷了”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現在倒是不關心付長華家裡搜出來多少錢,多少東西,反正不是自己的東西。
再說他已經猜到了付長華的資產不多了,因為找這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一定是他拿錢。
付長華就是過路的財神。
李學武也是搞不懂為什麼付斌舍得讓自己的兒子來頂這個雷來做麵兒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