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扒拉算盤子賊快的女人,聞三兒不知道李學武怎麼把人忽悠到手的,甘願跟著李學武不要名不要份的。
看原來自己的家已經變了模樣,聞三兒確定那就是李學武情人的家。
確定是確定,可現在怎麼稱呼成了問題。
好在李學武給聞三兒做了解釋:“你管她叫小婁,或者叫婁曉娥也成”。
聞三兒咧了咧嘴,微笑著說道:“還得是你啊,讓我羨慕都羨慕不來,那麼一個會計被你養在家裡給你管著賬”。
李學武笑著擺擺手沒說什麼。
聞三兒繼續說道:“婁同誌說借一千夠乾啥的,給我拿了一萬”。
“噗~”
聽著婁姐財大氣粗的話,李學武也是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伸手把嘴邊的茶水擦了一下。
李學武確實不知道婁曉娥有多少錢。
從手邊的包裡拿出了兩千塊錢放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了下午乾媽給的文件。
“這是我自己的錢,你先歸到賬上用著,這邊回了款再給我”
聞三兒看著李學武手邊的錢,心裡不住地感慨道:這有錢人果然都找有錢人。
婁曉娥輕輕鬆鬆給自己拿了1萬就夠嚇人的了,可了解了婁曉娥的背景後,聞三兒倒不怎麼驚訝了。
可李學武拿出兩千倒是給他吃了個驚。
“學武……”
聞三兒皺著眉頭小心地看了看李學武的表情,隨後猶豫著說道:“咱們的錢夠花的了,你要是缺錢用這邊隨時都能給你把錢提出來的,犯不上……”。
聽見聞三兒的話,李學武笑著說道:“想啥呢,我是那人嘛,這都是我攢的,我寫文章也是有稿費的”。
“哦哦哦”
聞三兒這才知道李學武的錢不是那麼回事兒,乾笑著說道:“嗨,你瞧我,淨瞎操心”。
李學武將文件遞給聞三兒,笑道:“謝謝三舅掛念,這個文件收好嘍,明天讓我姥爺打個框,用玻璃罩上掛在牆上”。
“知道了,這可是個好東西”
李學武笑了笑,給聞三兒解釋了乾媽的擔憂,讓聞三兒將現在倉庫裡的東西重新做賬,省的以後出麻煩。
“唉,我目光短淺了,就奔著利去了,沒想到利字邊上一把刀啊!”
李學武看著後悔的聞三兒安慰道:“誰不是呢,我也沒看出這裡麵的問題,彆自責了,以後多小心就是了”。
聞三兒點點頭,問道:“你走的這幾天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李學武想了想說道:“你說車子的時候我看傻柱想說話來著,許是他想買,到時候幫他留一台”。
想到傻柱,李學武隨口說道:“再幫我留兩台吧,再給小燕兒一台”。
“知道了”
聞三兒點點頭說道:“我給你挑好的留”。
說著話聞三兒已經站起了身。
李學武擺擺手道:“正常留就成,我看那些車子都不錯”。
聞三兒邊往出走邊說道:“你甭管了,休息吧,明天還得出門兒呢”。
李學武就送到門口便回了屋。
聞三兒剛過月亮門便遇見了於麗往後院走。
“三舅,說完了啊”
“嗯嗯”
聞三兒摘下嘴裡的煙說道:“剛說完話,有事兒找學武吧?快去吧,還沒躺下呢”。
說了這麼一句便往前院去了。
聞三的行李已經搬到帽兒胡同去了,所以今晚他得回他媳婦兒家去住。
於麗看著聞三兒走遠了才往後院走。
這次可不是於麗在玩兒時間差,而是被閆解成逼著來的。
閆解成被閆解放死乞白賴地叫回家,不情不願地進了家門便看見老娘在往桌上端肉菜。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分家出去家裡條件轉好了嗎?咋還吃上肉菜了。
雖然才一個肉菜吧,可在家宴上也是破天荒了。
閆解成看自己老爹眯著眼睛叫自己坐,再看弟弟妹妹盯著肉菜的眼神才反應過來,這是“鴻門宴”啊。
“那啥,爸,倒座房今天有夥食呢,帶我的份兒了”
閆富貴眯著眼睛擺擺手說道:“人家的飯哪有家裡的好吃,來來,坐下”。
這話閆解成實在是不敢苟同,家裡這個肉菜也敢跟倒座房的夥食比?
今天可是傻柱下廚啊,剛才回倒座房找於麗他可是見著肉了。
但自己老爹已經說了,總不能打自己老爹的臉不是。
閆解成有些拘謹地坐在了自己父親身邊。
閆富貴親自給自己大兒子倒了一杯酒,說道:“咱爺倆可是有日子沒一起喝酒了,嘗嘗,這是你媽給你做的”。
這話說完可是給閆解成招來不少白眼,包括剛才去找他的閆解放。
閆解成看著眼前的酒杯實在是不敢喝,一是怕酒不純,他可是知道自己家的酒不是原封不能喝的。
再一個是看這桌子菜有些膽兒突。
閆富貴煽情地說道:“我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苦苦支撐這個家,把你們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大……”
“咳~咳!”
閆解成剛端起酒杯試著嘗了嘗杯中的酒,就被自己老爹的話給嗆住了。
“瞧你,好喝也得慢慢喝啊,在外麵李學武不給你酒吧,沒事兒,在家隨便喝”
閆解成擺擺手,示意自己父親不用管自己。
放下酒杯擦了擦嘴,果然,這酒還是宮廷玉液酒。
閆富貴見兒子沒事兒,繼續說道:“你說我有什麼能跟啊,就是指著那麼一點兒工資養這個家,你就說說你,從你開始,你的弟弟妹妹上學,哪年不是我努力支吧啊”。
說著說著閆富貴也是說到了傷心的地方。
“咱們家有什麼呀,不就趁個自行車嘛,你說說我,怎麼就忘了鎖車子了呢!”
看著自己老爹悲痛欲絕的樣子,閆解成無奈地說道:“爸,我知道您啥意思”。
聽見兒子的話,閆富貴撕心裂肺的聲音小了下來,準備聽聽兒子怎麼說。
“我剛才回倒座房就是找於麗去了……”
閆解成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坐在對麵兒的母親打斷道:“這事兒也得跟你媳婦兒說?你是不是太窩囊點兒了?”
見老娘要急眼,閆解成也是無奈地說道:“我跟於麗有過約定,家裡的小事兒都歸他管,外麵的大事兒歸我管”。
閆富貴眨麼眨麼眼睛,看著兒子不敢置信地問道:“她真這麼說的?那這事兒你自己不就能決定了嘛,咱家車子的事兒不算大事兒嗎?”
閆解成苦笑道:“這事兒不算”。
“那什麼事兒才算大事兒?”
看著自己父親問,閆解成想了想說道:“暫時沒什麼大事兒”。
“……”
一家人看著閆解成,不知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了。
倒是閆富貴想著自己的車子,對著閆解成問道:“那於麗怎麼說的?讓你去跟李學武要了嗎?”
閆解成無奈地說道:“於麗說不行,公私分明是李學武的原則,我們不能去為難李學武”。
“屁!”
閆富貴生氣地放下筷子說道:“李學武算什麼公私分明,他大哥的小舅子沒在你們廠啊?”
說著話,閆富貴將閆解成麵前的肉菜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說道:“於麗有外心了,糊弄你這個傻小子呢”。
聽見自己老爹又說這個,閆解成皺著眉頭說道:“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於麗是個好媳婦兒”。
見閆解成固執己見,閆富貴跟老伴兒對視了一眼,無奈地說道:“那她為什麼不幫著咱們自己家?”
閆解成看著自己爹媽說道:“從一開始你們要是想著幫我們,那於麗說啥也不會放著不管的,可您看看您這一出出兒的,這叫辦的啥事兒啊?!”
三大媽生氣地說道:“你這是跟你爹你媽說話呢?你結婚不是我們幫你的?你不長下水啊?”
閆富貴擺擺手示意老伴彆說話,而是態度和緩地對著閆解成說道:“不就是我跟李學武說話衝了嘛,我跟他道歉去成不成,你幫我把那補償要回來,就算你老子求你了”。
閆解成見自己父親這個樣子也隻能無奈地答應了。
其實閆解成也知道這就是李學武隨口一說,明天他們就得出差了,李學武那麼忙,怎麼可能在意自己父親這麼一個小趴菜。
剛才去倒座房於麗卻是不讓閆解成管自己公公家的事兒,可閆解成有把握勸服於麗。
在自己家表現的這麼為難也是跟李學武學的壞。
因為李學武曾經說過,太容易得到的,人們總不知道珍惜。
現在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答應了自己父親的要求,還得了父親好大一個麵子。
閆富貴見大兒子答應,很是開心地將麵前的肉菜又不著痕跡地推了回去。
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
既然已經分了家了,這大兒子也就是外人了,不答應辦事兒哪可能給菜吃呢。
閆解成見事情解決了,這才開始放心地夾菜。
酒是不敢喝的,借口也想好了,明天要出差,不能喝酒。
閆富貴見閆解成不喝也是不再勸,能省則省。
可就在閆解成認為這頓飯安全了,沒有事兒了,甩開腮幫子吃到一半的時候。
“老大啊”
三大媽笑著對閆解成說道:“聽說你們的房子批下來了?”
“嗯?”
閆解成抬頭看了看自己母親,又看了看自己父親,問道:“誰說的?”
“誰說的啥,你還想著蒙我們呢?”
三大媽笑著說道:“街道都將公告貼出來了,你爸親眼看見的”。
閆解成轉頭看向自己父親。
閆富貴則是喝了一口酒,夾了一粒花生米沒有說什麼。
見自己父親不說話,閆解成將筷子放下了,解釋道:“就是咱們後麵那個院兒,不是啥好地方,還不都是我們自己家的”。
說完了這句話,閆解成問向自己父親道:“您去街道乾什麼了?”
閆富貴夾著花生米不在意地說道:“你弟弟眼瞅著起來了,這不是嘛,我去街道看看有沒有多餘的房子,給解放找套房子,這眼瞅著就要開親了”。
得,閆解成就知道今天這個肉菜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
還沒等閆解成站起身告辭呢,三大媽笑著說道:“不是好地方也是個能住人的地方不是?”
拿起筷子給閆解成夾了一筷子肉炒鹹菜,說道:“你爸去問了,現在街道已經沒多餘的房子了,想要隻能去城外新規劃的地方去,你想那是什麼地方啊,你舍得你弟弟去城外住啊?”
閆解成看著碗裡的肉絲,苦笑著說道:“我們的房子不是給解放倒出來了嘛”。
“那夠誰住的?”
閆解放見自己大哥推脫,不滿意地說道:“老三馬上起來了,我結婚總不能帶著弟弟住一屋吧,再說那小屋也太窄吧了,給解娣住還成,畢竟女孩子長大了總不能還住在這邊大屋不是?”
見二哥給自己安排房子,閆解娣對著二哥露出了一個笑臉。
閆解成的筷子是一點兒都不敢碰碗裡的肉絲的,剛才吃進去的都想吐出來,就怕爹媽不讓。
見閆解成為難,三大媽笑著說道:“我們也不是為難你,你看那東院是四間房,你們有一半兒還有兩間呢”。
說著話,三大媽又給閆解成夾了一筷子菜,說道:“這樣,就給你弟弟一間,你們親哥倆做鄰居,多好的事兒,你們都在爹媽跟前兒,我還能幫著你們帶孩子”。
好麼,三大媽這個算盤打的好啊,跟劉茵的想法一樣,那就是把兒女留在眼巴前兒。
三大媽打的算盤就連站在倒座房往這邊看的於麗都聽見了。
閆解成苦著臉聽著自己母親給自己分著房子,且不論自己的孩子現在還沒音信兒呢,於麗那一關也過不去啊。
“媽,那房子是街道分給我們的”
“是分給你的”
三大媽點頭道:“可咱們不是一家人嘛,住不開可不就得串換著住嘛”。
看著閆解成為難,閆解放摔了筷子說道:“你分出去享清福去了,可是不用管家裡了,爹媽白養你了,你當我稀罕你的房子啊”。
“住口,這是跟誰說話呢?這是你大哥,他能看著你沒地方住?”
閆富貴對著摔筷子閆解放怒目而視,道:“把筷子撿起來,跟你大哥道歉!”。
“不用不用”
閆解成擺擺手說道:“既然解放不稀罕,那爸媽你們彆勉強解放,我吃飽了,這就回了”。
見大兒子起身要跑,閆富貴鬨了個措手不及。
這老大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更不會跟自己玩兒心眼兒啊,這是跟誰學壞了啊。
“老大你坐下!”
閆富貴嚴肅著臉說了一句,隨後對著閆解成說道:“你看你爹媽都這麼大歲數了,再去掙命也不趕趟了,你是老大,這幾個弟弟妹妹就得你給照顧著”。
閆解成點點頭說道:“是,我是老大,是該我照顧,可……”
看著大兒子見自己發火變成了原來那個乖順模樣,閆富貴趁熱打鐵地說道:“既然你也是這麼覺得,那你自己住著兩間房子,忍心自己弟弟沒房子住嗎?”
“爸……”
閆解成還想據理力爭,可閆富貴根本不給兒子機會,拍板兒說道:“就這麼決定吧,那兩間房子給你弟弟一間,放心,蓋房子的錢我給你出一半兒,不都叫你出”。
閆解成看著自己父親好像給了自己多大實惠似的,也是欲哭無淚了。
真沒想到就是吃頓飯,把人情吃沒了,還把房子吃沒了一半兒。
在毫無感激之情的弟弟妹妹和一臉得意的父母相送下,閆解成回了中院去找於麗談這個事情。
進了何雨水那個小屋,見於麗穿著大紅色的毛衣,正在給爐子填火。
“怎麼吃到這麼晚?”
閆解成見於麗問,有些猶豫著該怎麼和於麗開口。
可想破了腦袋也是找不出什麼理由說自己要她去跟李學武求情和房子沒了一半兒的事情。
本來閆解成是有把握勸於麗去跟李學武求情,讓李學武彆搭理自己父親的。
至於讓他去求情,那是不可能的,閆解成怕李學武怕的要死。
李學武一皺眉頭閆解成小腿肚子都打顫。
可現在兩個事情放在了一塊兒,閆解成也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於麗收拾完爐子都不見閆解成回話,轉頭看向閆解成,就見自己爺們兒正蹲在門口抱著腦袋裝鴕鳥呢。
於麗太了解自己爺們是個什麼德行了。
“說吧,到底啥事兒?”
閆解成哪敢說啊,這要是說出來於麗殺自己的心都有。
見閆解成在那痛苦的樣子,於麗也是有些心軟了。
就這麼一個窩囊廢,攤在自己手裡了,還能怎麼著。
你是打他罵他還是能怎麼著?
於麗其實真不在乎自己公公那台車子,她知道隻要她開口,李學武都不帶猶豫的。
可於麗替自己不值,本來不用費這個勁兒的,都是自己公公話多。
於麗可是從來都沒有跟李學武提過要求的,這也是李學武尊重於麗的原因。
什麼時候李學武都沒跟於麗紅過臉,就連說話都沒大聲過,緣分一場,咋可能欺負這個這麼關心自己的女人呢。
於麗真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麼用掉,這事兒太不值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