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是不是太沉了呀,我還是起來吧”
說著話,李學武就要坐起身,可還沒等使勁兒呢,腦袋就被李雪按了下去。
“二哥,二哥,你枕著,不沉”
說著話,李雪還幫李學武捏著腦袋,口中關心地說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我幫你捏捏”。
“嗯”
李學武享受著妹妹的雞爪式捏頭,笑著說道:“還是我妹妹好啊”。
“那是!”
李雪聽見二哥的誇獎,笑的跟小狐狸一樣,眼睛一直瞥著李學武的手,嘴裡還附和著。
“我想起來了!”
李雪聽見二哥說想起來了,小手按得更賣力氣了。
這會兒就聽李學武笑著說道:“是學才吧!”
“二哥!”
像是小貓被踩了尾巴似的,聽見自己二哥的話,李雪嗔道:“怎麼這樣啊!”
李學武看了看妹妹,疑問道:“難道是我記錯了?那是李姝?”
“哈哈哈哈”
知道二哥是在逗自己,李雪也被逗笑了,使勁兒地掐了李學武鼻子一下。
看見小姑姑欺負自己老爹,李姝小腿兒一蹬,直接從老太太的兜裡站了起來。
“打!”
“哈哈哈哈”
聽見李姝激動地指著李雪說打,全家人都笑了起來。
李雪更是氣的輕輕掐了李姝一下,嗔道:“我白疼你了”。
李姝可不管那個,搖搖晃晃地撲進了李學武的懷裡。
李學武抱起大閨女笑道:“妹妹終究靠不住啊,還得是我閨女跟我好啊”。
笑著感慨了一句,隨後對著懷裡的閨女說道:“來,香一個!”
說著話,李學武側著臉,準備讓閨女香自己一口。
“啪!”
李姝看見爸爸把臉露給了自己,小手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完了還“咯咯咯”地樂了起來。
“是香一個,不是響一個!”
李學武氣著咯吱著閨女的小肚子,李姝卻是扒拉開爸爸湊過來的臉,嫌棄地跑回了老太太懷裡。
“哈哈哈哈”
現在輪到李雪得意地笑了,還趁機從李學武的手裡搶走了那張工業券。
這本就是李學武給李雪準備的,上次李雪去後院兒看書,李學武就發現妹妹動自己的鋼筆了。
李雪已經是夠乖巧的性格了,從來不說跟家裡要衣服要零花錢的,也從來不出去亂跑。
李學武對這個妹妹很是喜歡,但先前妹妹有些內向的性格很讓李學武擔心。
尤其是今年妹妹即將畢業,未來妹妹的路會很不容易,李學武現在就準備著手培養李雪樂觀向上的性格了。
攔了要給自己搶回工業券的母親,然後對著李雪說道:“錢我就不給你了,喜歡什麼樣式的自己去供銷社買”。
“謝謝二哥!”
李雪也知道自己二哥是在故意逗自己,所以這會兒答應得很是開心。
劉茵瞪了閨女一眼,隨後對著二兒子說道:“她想要我會給她,你彆慣著她,你自己也得攢錢過日子,掙得多不如花得少”。
李學武笑著點頭答應了:“就給這一次”。
說了這一句,李學武隨後對著母親說道:“明天中午您跟我爸得在家,咱家可能得來好些串門的”。
新年放假三天,李順是今天值班,所以李學武便跟母親說了。
“我的朋友可能會來,剛才去我乾媽家,她們家老大和曉燕都回來了,說不定明天得過來”
這是拜年的老禮兒,朋友之間拜年不是看望彼此,而是借著看望彼此的父母長輩名義來拜年。
這既是孝道,也是友情。
這家裡以前過年可是沒誰來串門的。
李順是老實本分的性格,李學文也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罐脾氣,所以劉茵一時有些抓瞎。
“怎麼安排的?是不是得準備夥食?”
李學武笑著說道:“沒事兒,他們來了就在這邊兒坐一會兒,中午要是留下吃飯的,我就安排在倒座房”。
劉茵點點頭說道:“等你爸回來我跟你爸說一聲,得提前有個準備”。
說著話已經下地準備去找花生瓜子啥的了。
李學武看著母親下地,笑著補充道:“還有就是明天顧寧來……”。
劉茵一聽這話,連還沒提上鞋的另一隻腳也不顧了,站起身給了李學武一下子。
“哪頭兒輕哪頭兒重啊,先說哪個不知道啊!”
李學武笑著說道:“就是來家裡看看,不用特意安排”。
“滾犢子!”
劉茵氣的掐了李學武一下,道:“大年下的女方來家裡串門,你說的跟出門遛彎兒一樣輕鬆,你拿人家當什麼了?你拿咱們家當什麼了?”。
訓了李學武一句,劉茵便發動趙雅芳和李雪開始收拾屋子。
即使因為過年收拾的很乾淨的屋子,現在在劉茵看來還是不夠迎接準兒媳婦兒的。
畢竟這個姑娘是李學武第一次正式領回家的姑娘。
李學武笑著逗了逗閨女便去倒座房吃飯了。
中午飯也沒見於麗和雨水她們回來,李學武吃了飯便回後院躺著了。
昨晚睡的晚,今天又起得早,所以這會兒已經打瞌睡了。
不僅僅是李學武困了,這院裡大多數人在這個時間是要在家補覺的。
所以除了幾個孩子因為在院裡放炮被家大人攆出去鬨了一會兒,便再沒人說話了。
許是困得有點兒狠了,李學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個時候分局那邊不給消息,那定是還沒有出結果。
今天看來是不會再來找自己了,所以李學武也就裝不知道,消消停停地在家過年。
拾掇立整了,準備去倒座房看看。
剛過了月亮門,便見秦淮茹推著車子從三門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拎著小包袱的大姑娘。
“回來了秦姐”
“哎,剛進院兒”
秦淮茹扶著車子站住了,對著身後跟著的大姑娘介紹道:“這是我妹妹京茹”。
笑著跟李學武介紹完,又對著身後的秦京茹介紹道:“這是後院的李科長,上次放電影看見過的”。
秦京茹當然記得李學武,即使忘了李學武長啥樣,可還記得他們家的四百多工資呢。
“李科長好”
“好,不用客氣”
李學武客套地點了點頭,隨即對著秦淮茹說道:“趕緊進屋吧,今兒可不暖和”。
“可不是!”
秦淮茹笑著對著秦京茹擺擺手示意她進屋,自己則是對著李學武說道:“騎了這一路差點兒沒凍死我,不過有台車子是真的方便了”。
李學武笑了笑,對著秦淮茹擺了擺手往前院兒去了。
秦京茹一直站在門口等著自己姐姐,其實也是在看李學武。
這人看著比上次自己來的時候更招人兒稀罕了,也說不上哪兒招人稀罕,反正一眼看去就是稀罕。
也有可能是頭上戴著的,帶徽章的帽子,也可能是他身上那身兒皮夾克,手上的手表、香煙,腿上特彆顯身材的褲子和腳上的皮鞋。
從這身兒穿著就能看得出這人比上一次還招人稀罕。
說秦京茹喜歡那幾百塊的工資顯得太膚淺,秦京茹隻不過是稀罕李學武那帥氣逼人的氣質。
秦淮茹把車子支了,見妹妹盯著李學武的背影,手在秦京茹的眼前一晃。
“看啥呢?”
“沒…沒看啥”
秦京茹見姐姐的神色古怪,趕緊回了一句,隨後像是不經意地問道:“他又升了啊?上次來還是那什麼乾事呢”。
秦淮茹看了看前院兒方向,隨後對著秦京茹說道:“彆想了,不是咱能想的”。
秦京茹當然知道自己姐姐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秦淮茹哪裡不知道妹妹想的是什麼,點著頭說道:“進屋吧,天兒冷”。
看著姐姐進屋也沒給自己解釋李學武現在到底是個什麼乾部,對著秦淮茹背影撇了撇嘴,隨後再次看了一眼前院,便跟著進了屋。
李學武一進倒座房便見雨水和於麗在廚房忙活著呢,傻柱做了中午一頓飯,晚上準備吃現成的了。
看著二孩兒靠坐在炕稍的炕櫃上,一副很累的樣子。
“去哪兒玩兒了?”
二孩兒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後小聲說道:“哪玩兒了,哢哢就是走,這兩人也太能走了,今天怕不是走出去二十多裡地去,廟會都被她們逛遍了”。
“呦,走了這麼多路,買了什麼呀?”
傻柱嘿嘿笑道:“倆人就買了些零碎,還都是門口供銷社有的”。
“那能一樣嘛!”
於麗走進屋,橫了傻柱一眼,隨後說道:“我們是去玩兒了,順便買的那些東西”。
傻柱說不過於麗,笑著擺擺手說道:“我是搞不懂你們女人是怎麼想的了,那玩意兒有啥可逛的”。
李學武坐在了炕上,往傻柱旁邊一躺,捅了捅傻柱說道:“哎,說女人呢,秦淮茹可是把她妹妹接來了”。
“啥!”
傻柱一聽李學武說的話便坐起身來,看著李學武問道:“真的?”
“大過年的,我逗你玩兒啊?”
李學武躺在被子上,指了指外麵說道:“我出來的時候跟中院兒碰見秦姐了,剛回來,帶的就是上次來的那個姑娘”。
“嘿嘿!”
傻柱笑著便要下炕,可聽見李學武的話倏地一回頭,問道:“長得漂亮嗎?我還真就一回沒見著呢”。
“嗬嗬,挺水靈的!”
李學武躺在炕上看著激動的傻柱說道:“這次你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梨花、一樹壓海棠了”。
傻柱挑挑眉毛說道:“海棠我是不想了,那個丫頭太虎,我壓不住,要不你試試?上次人家還來找你了呢”。
草!
傻柱這彎兒轉得有點兒狠啊,這破路都能開車?
李學武眯著眼睛說道:“還彆說,我看著這姑娘的直爽勁兒不輸於海棠,你看看去就知道了”。
傻柱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著說道:“咱這性格還真就找不了含蓄的,直爽點兒好,嘿嘿”。
老彪子這會兒也不睡了,起身看著傻柱笑問道:“是年輕的好吧?”
“哈哈哈哈”
雨水進了裡屋對著傻柱說道:“見了麵彆亂說話,收斂著點,笑的彆這麼開”。
傻柱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不就是個鄉下丫頭嘛,用不著這麼緊張”。
李學武看著明似不以為意,實則萬分緊張的傻柱說道:“小心著點兒吧,秦姐以前可不就是鄉下丫頭?”
“像秦淮茹心眼兒那麼多的有幾個啊!”
“你說誰呢!”
傻柱的話剛說完,秦淮茹就打門外進了來。
好家夥,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就說了這麼一句,還被聽見了。
“哎呀,我的親姐姐啊”
傻柱笑哈哈地說道:“可把您給等回來了,怎麼樣,您妹妹來了嗎?”
秦淮茹看了一眼炕上的李學武,說道:“少打馬虎眼啊,你不是都知道了嘛,現在我倒是想問問誰的心眼子多啊?”
“嗨~”
傻柱笑嗬嗬地打岔道:“沒人說,我們正說你心眼兒好呢”。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隨後說道:“走吧,見見去吧,人兒還跟家等著呢”。
“嘿嘿嘿”
傻柱笑著說道:“您先走,我等會兒就到”。
“呦,還客氣上了啊”
秦淮茹看著傻柱不挪窩兒,還以為有什麼事兒呢。
這傻柱的腦子比彆人可是不大一樣,臨陣變卦也是有可能的,秦淮茹不能不擔心這個。
傻柱笑著對自己的衣服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是還沒換衣服呢嘛,這在家乾活的衣服怎麼見人姑娘啊!”
“哈哈哈哈”
看著傻柱那一張嬌羞的老臉,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秦淮茹上下打量了傻柱一眼,笑道:“那成,快點兒啊”。
說著話便先回了家,走前還用莫名的眼神看了李學武一眼,給李學武看的倒是一愣。
傻柱見秦淮茹出了屋,便著急地對李學武問道:“哎,你說這鄉下丫頭都喜歡什麼呀?”
這話問得李學武一樂,看著緊張兮兮的傻柱,李學武笑道:“你不是說你不緊張的嘛”。
傻柱一瞪眼睛道:“我是不緊張,可我也不知道怎麼跟這鄉下姑娘相處啊,你這不是經驗豐富嘛,快說說”。
聽見傻柱的話,李學武氣得一樂,說道:“謔,您要是這麼說,我還真就幫不了您了,畢竟我的經驗都是城裡姑娘,鄉下的也沒處過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貧!”
傻柱不顧屋裡其他人的笑聲,急著對李學武說道:“哥哥能否明年抱上大兒子就看兄弟你的了!”
“啥玩意?!”
“哥!”
“哈哈哈哈哈”
傻柱看著驚訝的李學武,和叫了自己一聲,隨後跟眾人一起大笑的妹妹,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呢。
李學武看傻柱真為難了,便笑著說道:“僅限於給你出謀劃策啊,其他的體力活兒我可不乾!”
傻柱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眾人笑的是什麼了,氣的要上炕掐李學武了。
“得!聽我說!”
製止了傻柱,李學武笑著說道:“咱就整點兒實嘚惠兒的,人家姑娘也就十八九,你都二十八九了,你說人家姑娘奔著你啥來的?”
傻柱點點頭說道:“那一定不是奔著我的相貌和才華了”。
“哈哈哈哈”
“您到是真敢想!”
李學武給傻柱掰扯道:“有人說欣賞一個人,始於顏值,敬於才華,合於性格,久於善良,終於人品,而以你的現實條件不能這麼做”。
見李學武說話一套兒一套兒的,確實挺有意思的,不僅僅是傻柱,其他人也都看著李學武,等著他繼續說。
“讓那個姑娘欣賞你,那就得始於戶口,敬於工資,合於花錢,久於房子,終於孩子”
聽李學武說完,於麗和雨水看著李學武眼神都怪異了起來。
李學武倒是沒在意她們兩個,一個是“好鄰居”,一個真的是好鄰居,有什麼可避諱的。
傻柱倒是來了興趣,催著李學武繼續說。
“快說說,快說說”
“說白了人家姑娘就是為了擺脫農村的生活而來的,不願意過那每天7個公分的辛苦生活,你什麼條件人家已經知道了,就差見麵兒了,所以戶口這關你有天然優勢”
說完第一條,李學武繼續說第二條:“再說工資,你現在三十七塊五吧,這工資可以了”。
“感情兒!”
傻柱自豪地說道:“比你我是不足,比下我可是綽綽有餘”。
看著傻柱得意的樣子,李學武繼續說道:“再說這花錢”。
“花錢我知道!”
傻柱自信地說道:“姑娘不就是喜歡逛個供銷社,趕個大集,買個手油臉油蛤蜊油,棉布花布紅頭繩啥的嘛”。
雨水見哥哥開了竅兒,很是驚訝地說道:“哥,你懂的還是挺多的嘛,以前怎麼不用呢?”
傻柱當然不能說自己也是今天看見於麗和妹妹才想到這些的,而是昂著腦袋說道:“我懂的多了,可也得有讓我中意的人啊”。
李學武笑著糾正道:“錯了,花錢不是這麼花的”。
“啥玩意兒?”
傻柱聽見李學武說自己錯了,錯愕地看著李學武,等著解釋。
“說你花錢,不是給姑娘花錢”
李學武笑著解釋道:“給姑娘花錢她隻有一瞬間的記憶,隨後便不記得你的好了,你得給自己花錢”。
傻柱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問道:“給我自己花錢?”
“對,還得多花”
不理會那邊兩個女鄰居瞪的圓圓的大眼睛,李學武笑著說道:“結婚以前,你的錢是給女人看的,不是給女人花的,就像釣魚,如果魚吃到了魚餌還會上鉤嗎?”
“哥,彆聽他胡說八……”
“你彆說話!”
傻柱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一揚手製止了雨水的話,眼睛盯著李學武說道:“你繼續說”。
“哥!”
見雨水還要再說,傻柱瞪著妹妹說道:“你想你哥打一輩子光混兒啊,我現在終於明白我那些錢都白花在哪兒了,這小子可是不輕易講這些寶貴知識的”。
李學武“嘿嘿”笑道:“如果不是因為咱們是鐵哥們兒,這些話你應該跪著聽我講的”。
“哈哈哈哈”
老彪子幾人坐在炕頭兒都樂完了,笑過之後又覺得李學武說的真特麼有道理。
畢竟實踐出真理,按照武哥以往的實踐,現在他說的一定就是真理。
傻柱瞪著眼睛看著李學武,說道:“你明天不是要招待串門的客人嘛,我給你拿出看家本領來”。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