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能行!”
傻柱呆立在原地,看著李學武的吉普車遠去。
“笛!”
老彪子開著車從西院出來準備去接趙師傅和那套家夥事兒,見著傻柱擋著路便按了一下笛兒。
隨後拉開車窗喊道:“柱子哥我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做你妹夫可好啊?”
“滾蛋!”
傻柱隨手抓起不知哪個龜孫兒扔在路邊的磚頭兒揚手就往老彪子開過的車上扔去。
磚頭砸在車上發出“砰”地一聲。
“哈哈哈!”
老彪子才不在乎呢,這車就是用磚頭子砸出來的。
現在這台車可是出了名的死豬不怕開水燙,虱子多了不愁。
也就是現在還沒有專門的管理辦法,不然準上不了路。
能被偏愛的,總是不容易被得到的;無法被忘記的,總是自己還未得到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傻柱現在的心就有點騷動。
也不知道秦京茹怎麼就迷著他了,聽見故意拔高彩禮的時候很生氣,再見著還是想撩撥。
傻柱這會兒得了李學武的話,轉回身就要去找秦淮茹。
也是趕的巧了,他剛回身就見著秦淮茹推著車子從院裡出來。
“呦,秦姐,正找你呢!”
傻柱上前幾步迎著了秦淮茹,隨後跟著推著車子往胡同外走的秦淮茹邊走邊說道:“晚上有空嘛?”
“唉~”
秦淮茹見著傻柱也是無奈了。
歎了一口氣,對著傻柱說道:“不是姐不辦事兒,我是真沒轍了,算我錯了行嗎?”
“瞧您這話說的!”
傻柱哪裡會讓秦淮茹跟自己道歉啊,抿著嘴說道:“給我介紹對象那是幫我解決問題,怎麼還有錯呢,錯也是我的”。
秦淮茹這會兒倒是笑了。
這傻柱心思順的時候可是人了,說的都是漂亮話,辦的都是明白事兒。
可要是渾勁兒一上來,那就指不定要說什麼了。
“你呀,要是把這個勁兒用在姑娘身上,還愁找不著對象?”
秦淮茹推著車子往出走,看了一眼從身後騎著車子路過的二大爺,轉頭對著傻柱使了個眼色。
“昨天看見了吧?”
“怎麼沒瞧見啊!”
傻柱皺著眉頭說道:“我就為這個事兒著急呢”。
秦淮茹抹噠了一下眼睛,道:“早尋思嘛兒了?再抻著啊!”
傻柱也是不好意思地咧咧嘴,道:“我是真想呢,這不是想著晚上找您商量商量嘛”。
“沒機會了”
秦淮茹無奈地說道:“早上我婆婆說了幾句,跑了~”。
“跑了?!”
傻柱驚訝地問道:“跑哪兒去了?”
“我哪知道啊!”
秦淮茹翻了一個白眼,道:“我上班急,哪有工夫陪她玩兒啊”。
嗔了一句,秦淮茹蹬了一腳上了車子,對著傻柱說道:“行了,我這得上班了,一會兒該晚了,跟伱可比不起”。
傻柱衝著秦淮茹的背影喊道:“哎,晚上!”
“再說吧~”
秦淮茹蹬著車子趕緊往軋鋼廠騎。
她現在是所長,得以身作則,可不敢遲到了。
傻柱不一樣,他是食堂的廚子,還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誰敢跟他比啊。
想了想秦淮茹的話,傻柱摩挲了一下下巴,現在好像有點兒複雜啊。
正琢磨呢,突然聽見身後有人笑道:“傻柱,想媳婦兒呢啊?!”
傻柱一回頭,卻是閆解成哥倆兒。
“滾蛋!再特麼沒好屁我抽你!”
這聲罵的卻是坐在車後座的閆解放。
今天閆解成要回山裡上班,昨晚睡的晚,今天起來的就晚了。
哥倆兒騎著他爸的自行車先去軋鋼廠,閆解成從那兒坐方便車。
閆解放再騎著車子去學校,或者根本不去學校。
反正自從那天從他父親兜裡掏出自行車鑰匙以後,這閆解放算是真的解放了。
家裡的七手拚接版本鳳凰永久飛鴿京城……牌自行車暫時算是他的座駕了。
有了這台車,他也算是追風少年了,在同學麵前也能抖起來了。
見著漂亮小妹兒,也能一拍鞍座,喊一聲:“走,哥帶你飛!”
李學武年前打擊的那一次確實給周邊街道帶來了新氣象,可是根本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前幾天軋鋼廠雖然從這邊街道招走了百多個年輕人,可那都是拔尖拔份兒的。
身體好的,學習好的,年齡好的,家庭好的,成份好的,最好是祖宗都得好的。
所以招工的影響力還沒有那次打擊來的大呢。
因為打擊的都是那些不守規矩的,層麵不同。
就這還讓李學武的乾媽感激了又感激,讚揚了又讚揚的。
這街道裡的熊孩子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怎麼說這個時候提出了計劃生育呢。
誰家還沒有三個、四個、五個、七個、八個的。
養不養的起先不說,大晚上的沒啥節目,夫妻兩個隻能自己找個生孩子的節目打發時間了。
李學武不經意地看了看車窗外麵,一群群的小嘎崽子們又開始橫晃起來了。
“咱們廠的保衛和護衛白天還來這邊巡邏嗎?”
這話問的是坐在副駕駛的沙器之。
李學武培訓了半個月,又忙了一個星期,還沒顧得上街道這邊的業務。
沙器之也看見了車窗外麵的情況,轉回身對著李學武彙報道:“您走以後白天就不巡邏了,是街道這邊要求的”。
李學武皺著眉頭點了一根煙,看著車窗外麵想了想,說道:“天下太平了嘛,晚上的也撤回來吧”。
“是”
沙器之看了李學武一眼便轉過了身子。
他聽說過李學武在街道這邊的關係,不知怎麼今天處長要把支援街道的夜間巡邏崗撤走。
雖然心裡猜想可能是關係有變化,或者形勢有變化,嘴上答應的很痛快。
指揮車直接開進了分局大院門,這邊的工作早就在等著他了。
先是跟鄭富華對接了一下,隨後兩人去了高震辦公室,開了個閉門會。
會開完,又隨著高震和鄭富華下了樓,去院裡的大會議室開大會。
今天的會議就是周日鄭富華跟李學武通氣的那個辦公會。
主題就是提升安全防範意識,加強安全保衛建設。
先是鄭富華講了主題的重要性,隨後是李學武講大課,傳授軋鋼廠先進經驗。
底下坐著的都是dc區各機關、單位、企業的安全負責人和相關的乾部。
好在這個時候四九城的單位還沒有那麼多,這間大會議室加了椅子還能坐得下。
這要是後世,那一定是得開電視電話會議了。
今天的會議時間有要求,李學武將趣味性和提問環節省了,直接撈乾的分享了。
安全隊伍組織、建設、管理,應急預案、應急預案演練,消防管理、設備設施、專業消防隊伍建設、使用、管理。
就算是李學武撈乾的,提綱挈領地講,也是講了一個多小時。
台上的領導包括高震都沒有覺得無趣,反而是邊聽邊做筆記,邊思考李學武所分享的東西。
下麵的人見到分局一把手都做筆記,他們有什麼可牛的。
最開始的時候難免有人輕視李學武的年輕。
雖然經過了搪瓷廠那檔子事兒沒人敢在麵子上為難李學武,但私下裡並不妨礙說些小話兒。
可今天真的坐在下麵開始聽,卻是越聽越心驚。
這小子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啊,手裡真有兩把刷子啊。
手裡有兩把刷子的不止李學武,還有趙幼寬。
昨天回家這老頭兒便悶在房裡重複著乾了一輩子的手藝。
就連重孫子都不看了,孫子趙子來問也不敢說什麼,隻說有個大活兒。
這絕對是個大活兒,弄不好能把他自己送走。
昨晚更是在心裡反複琢磨了那副字應該怎麼個程序。
今早老彪子接的時候,趙幼寬還是皺著一副眉頭。
苦大仇深的模樣讓老彪子以為這老家夥多大的譜兒呢。
原來譜兒是挺大的,可是被李學武挖了坑以後就成了沒譜了。
老彪子得了李學武的吩咐,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這會兒這位趙師傅讓他搬啥就搬啥,倒成了鋸了嘴兒的葫蘆一般。
趙幼寬看著開車的這位,想到李學武的身份,更是覺得這種身份身邊的人嘴都不是一般的嚴實。
好麼,這兩位也是互相瞎猜,都特麼猜錯了。
等車進了西院兒,老彪子又跟著二爺和於麗把這套家夥事兒弄到了後院兒。
院裡人還以為李學武家請了裱糊匠來糊頂棚了呢。
也沒人在意,最多在心裡嘀咕幾聲李學武金貴。
這裱糊匠是老行當了,就是每年春秋兒的時候替人裱糊棚頂、窗欞、門楣等為業的匠人。
南方見不著,多流行於京城、津門、冀北、東北等地區。
京城地區民房多為老式四合院瓦房,室內天棚需用秫稭紮架吊頂,糊以素紙或彩格紙。
當然了,牆上如果沒有抹麵兒刷白灰,也可以糊牆。
說句題外的,這些手藝人還兼職糊彩人紙馬,就是白事用的。
不過這個時候不讓迷信,所以沒人敢弄這個了。
一大媽站在院子裡拎著個掃帚正掃著門口,正見著幾人往後麵搬家夥兒事兒。
她是個不討人嫌的,看見了也不會問。
心裡卻是嘀咕著,這後院的李學武可真會找人。
現在誰家乾活不找個年輕小夥子,乾活兒利索的。
這找了一個老頭子,能上得去梯子嘛!
趙幼寬還一副高人風範呢,沒想到在這個院裡他就是一糊頂棚的。
高人進了後院兒,見著那司機使了個眼色出去了,就剩下二爺和昨天見了麵的小婦人。
“得了,今天就算是開工了”
趙幼寬由著於麗領著洗了手,又用自己帶來的工具讓於麗打了清水。
“二爺,咱們可說好了”
趙幼寬認真地對著葉二爺交代道:“我乾活兒您彆伸手兒,看著就成,看了就忘了它,我這可是傳男不傳女的手藝”。
“嗬嗬”
葉二爺一撇嘴,道:“甭占我便宜,該乾嘛乾嘛”。
“你以為我稀得學你的啊,回頭兒我給你看看我傳孫不傳兒的手藝”。
“嘿!”
趙幼寬雖然有個好手藝,卻是一點兒高人的風範都沒有。
有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不是。
“咱這手藝當年在琉璃廠可是從這頭兒吃到那頭兒,誰家掌櫃的不是求著要咱”
“好漢甭提當年勇”
葉二爺搬了圈椅放在了一邊,抬抬手示意了一下準備好的桌子。
“咱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你能再吃一口這碗飯都是老天爺憐憫了”。
“唉~也是!”
趙幼寬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嘴裡歎了一口氣說道:“給人家攆出來我就知道我成廢物點心了,嗬嗬”。
葉二爺看了一眼這位老相識,示意於麗給拿那副字,隨後交代了於麗給沏茶。
這是早先請手藝人乾活兒的禮儀。
就算是劉墉家請人修花園都是要好茶碗好茶葉招待的。
交代完,二爺對著趙幼寬說道:“活了大半輩子了,還能有幾天蹦躂的,好好活吧”。
“嗬嗬,不甘心啊”
趙幼寬示意於麗將那副字放在桌子上,這才拿起字重新審視了起來。
“我十二歲學藝,那師父是我親舅舅,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了”
想起往事,趙幼寬也是滿心感慨。
“這在當時可是磕頭拜乾爹都學不著的,我養全家的手藝啊!”
“嗬嗬,到了這個歲數成了沒人用的廢物嘍!”
趙幼寬抖了抖手,將手裡的字量了尺寸,開始準備材料。
就按照李學武所說的,用的都是他珍藏的好材料。
當初他可是準備當傳家寶的呢。
“就這,我孫子都不學了,甭說重孫子了,到我這兒斷了!”
二爺眯著眼睛曬著太陽,一言不發地聽著趙幼寬磨叨。
他是知道趙幼寬有兒子的,還不止一個,也有學了這門手藝的。
可現在隻有一個孫子在身邊,定是出了什麼變故。
那個年代誰沒變故呢!
不問,就是最好的安慰。
趙幼寬跟二爺說了一會兒話,感覺心裡舒服多了,手上的刀子也穩了。
他也是緊張的,一緊張就好說話。
說傳男不傳女是早先的規矩,現在哪兒還有了,就是跟二爺逗殼子罷了。
所以這會兒於麗站在炕邊看著這邊趙幼寬也是沒說什麼。
而於麗看著趙幼寬弄水沾了字的紙邊做實驗也沒說什麼,李學武說過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就像高震和鄭富華信任李學武一樣。
這會兒李學武講完了,高震做了最後的總結發言。
在強調了鄭富華的觀點和點評了李學武的宣講後,高震通報了分局向上級報請成立治安大隊的情況。
先前就有傳言出來,說分局要有大動作,沒想到還真是這樣的。
尤其是在高震宣布李學武將是治安大隊的首任大隊長時,下麵的乾部更是眼皮跳了跳。
成立之初就是副處級單位,要是成長起來,做出實效,那……
台下看李學武再沒有人糾結於他的年輕了,尤其是想到關於李學武先前的宣傳。
在會後,李學武也沒站住腳兒,跟著高震和鄭富華接待了齊團長帶領的來訪。
兩邊都是帶著相關的負責人,李學武看見那天跟自己開會的趙振華副政委和張成功參謀也在。
局辦公室將會議安排在了三樓會議室,兩邊的人在握手寒暄後便直入主題。
在互相介紹的時候,鄭富華便將治安大隊的負責人介紹給了齊團長。
李學武很是禮貌地點頭微笑了一下。
“地方有能人啊”
齊耀武笑著對高震說道:“這麼年輕又得力的乾部可不多見”。
高震笑了笑,並沒有吹噓什麼。
鄭富華笑著說了李學武的出身和經曆,倒是讓齊耀武眼睛一亮,隨後跟李學武重新握了一下手。
一般來說,正團級轉業到地方也就是李學武現在這個級彆,有可能還安排不上這個崗位呢。
所以齊耀武沒敢小看了李學武,更不敢小看一直主導這次合作的這位副處長和大隊長。
幾百人的治安隊伍,幾十人的專業隊伍,更廣大的管理權限,這在部隊也是一個人物了。
部隊是不能說假話的,齊耀武認為分局這邊安排李學武的崗位,那就是有才能的。
這在接下來的會議中也讓齊耀武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李學武拿著紅星村訓練場的地圖給他們講了地理優勢、環境優勢、保密優勢、生活優勢等等。
著重講的還有訓練場正在進行的訓練和應用的訓練設備設施。
這個場地是讓齊耀武覺得移駐的最佳條件。
他很喜歡這個地點,在內部討論的時候也提到了這一點。
進城快,隱蔽,便於開展他們的本職工作。
他們來就是支援地方武裝力量建設來了,可以說他們想要的,李學武都給了。
尤其是李學武所說的那些訓練設施,讓他們省去了再建設的麻煩。
李學武將紅星村的圖紙撤下,換上了自己畫製的治安大隊院草圖。
“這座大院的相關手續已經在辦理了,現在直接說初步的安排”
齊團長看了看李學武的草圖,其實不用講也能看出大概情況。
因為李學武在房屋附近已經標注了用途,該是他們的有個軍字,該是治安大隊的有個安字。
兩方共用一個正門,但在三座分給團部的樓群麵相菊兒胡同處還有門。
正門隻做門麵用,一般做接待和步行出入使用。
兩方共用一個停車場,位置就在東跨院原車馬房的位置,這邊也有個門。
中跨院做辦公,東跨院做宿舍,西跨院改訓練場、食堂、辦公用,後麵的小院劃給特勤隊。
齊耀武看了看,他們能使用三分之一的區域。
看似少了,可這座院裡的三座樓房得給了他們使用。
且宿舍、食堂、操場、訓練場等場地都是共用的,這樣看分局就是誠意十足了。
李學武最後將兩幅圖放在了桌子中間供兩方領導查看,他開始講多方合作的內容。
在訓練場這個團要支援分局武裝、軋鋼廠等企業保衛、紅星村等基乾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