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呢!”
何雨水笑著說道:“我還真這麼想過,不過我哥不願意”。
她也是故意在逗於麗,想要套套於麗的話兒,證實一下她的猜測。
這種東西就像貓見了案板上的魚,不上去看看好不鬨心。
上次恍惚間猜到了於麗跟李學武的關係,但一直都沒有證據。
其實也不需要證據。
於麗離婚的事情挑明後一直沒有離開大院兒,還要在這兒蓋房子。
這房子據說都是李學武張羅著給蓋,不用她拿錢,不用她出力。
李學武的衣食住行都是於麗給安排,這何雨水可是知道的。
再一個,這後院兒可不是說誰能來就能來的,可於麗的腰上就是有李學武家箱櫃的鑰匙。
一個在西院兒上班的前鄰居,總不能信任到這種程度吧。
這種關係也隻有在過去大戶人家見到過。
李學武就是那當家的未婚大爺,於麗就是那大爺身邊掌家的丫頭。
聽見於麗扯到秦淮茹身上,何雨水更是認證了自己的猜測。
何雨水看了於麗一眼,雖然跟她在一起住了好長時間了,可還是覺得這於麗心裡藏著好些個事兒。
這不嘛,她剛提起這茬兒,於麗就給轉移了。
“要我說啊,你哥正應該找個這樣的,實惠”
於麗低頭扒了一顆瓜子,笑著說道:“他那個歲數”。
說到這兒,於麗抬起頭看著雨水笑道:“咱姐們兒坐這兒閒聊啊,你彆多心”。
“我知道”
何雨水點點頭,她本就是開朗大方的性格。
再說了,這不都是他哥的實際情況嘛。
於麗見雨水點頭便繼續說道:“他那個倔脾氣哪個年輕漂亮的敢給啊”。
“唉!誰能勸的動呢~”
何雨水歎了一口氣,兄妹兩個相依為命,各自想著對方呢。
“要不我怎麼說起秦淮茹了呢~”
於麗搭著腿,鬆開了手裡的瓜子皮,把扒好的瓜子仁兒放在了鐵盒裡。
這是為了給白天來玩兒的李姝吃的。
何雨水也看出了於麗的意思,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難道這李學武還能把孩子給她養不成?
“帶幾個孩子無所謂,模樣好,有工作,手腳勤快,啥日子沒有”
於麗笑著搖了搖頭,道:“要是遇見和能幫忙持家的老婆婆,那還不多撿個媽啊?”
“伱可快得了吧!”
何雨水撇著嘴說道:“就張大媽那樣的,我哥還不得煩死,就這還不敢著她邊兒呢”。
“嗬嗬”
於麗輕笑了一聲,道:“有幾個那樣兒的?”
說到這兒,於麗又說道:“要我說啊,真有個這樣的還好了呢”。
“咋地,你還真嫌我們家太消停了啊?”
何雨水也是個愛笑的,這會兒逗了於麗一句。
於麗則是點著何雨水說道:“就你哥那樣的,要是真有個實心實意管著他的媽,再有個實心實意疼他的媳婦兒,你就偷著樂去吧”。
“還真是!”
何雨水磕瓜子的手都停頓了一下。
“我哥那個臭脾氣,還真就得有個厲害的人管著他”
邊說邊想,雨水還真就覺得住在旁邊的鄰居就是自己哥哥的最佳選擇了。
“我哥過年三十,秦姐三十一,還都是一個單位的,還彆說,真合適”
她這也算是沒事閒的逗是於麗,被於麗給繞到她自己家去了。
“哎,於姐,我可當真了啊!”
何雨水笑著說道:“明天我就去找秦姐去~”
“說我呢?”
何雨水的話音剛落下,就聽門口傳來了秦淮茹的聲音。
等轉過玄關進了屋,秦淮茹笑著問道:“明天找我乾啥?”
秦淮茹來可是給於麗嚇了一跳,這會兒哪敢讓雨水接茬兒。
她們兩個現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都給彼此麵子呢。
這要是讓秦淮茹知道她在鼓動雨水給她和傻柱撮合,還不得打起來啊。
就是讓李學武知道了也不好啊。
當然了,雨水要是出了門去說這個事兒那就跟她沒關係了。
現在她跟何雨水坐在一塊兒,雨水又要找她說這個,沒私也有弊啊。
“能有啥,今天院裡的事兒唄”
於麗趕在何雨水前麵接了這一句,隨後給雨水示意了一個眼神。
這才站起身跟秦淮茹讓座。
“說明天去找你柱子哥和你家京茹啥情況呢”
“傻柱回來沒說啊?”
秦淮茹倒是驚訝了一下,傻柱從她家出來可好一會兒了。
“誰敢問啊~”
雨水坐在沙發上,無奈地說道:“從你家出來就去了一大爺家,隨後就去倒座房跟彪子他們打撲克去了”。
“嘿!他可真心大!”
秦淮茹氣鼓鼓地說道:“他惹出一堆事兒來,他消停玩兒去了!”
雨水看著坐下的秦淮茹問道:“聽說秦京茹他爸也傷了?沒我哥的事兒吧?”
“唉~沒有,你哥早走了”
說到這兒,秦淮茹把家裡發生的事兒簡單地說了一下。
這屋裡其實也沒外人。
於麗就不說了,這何雨水也是多年的鄰居。
以前兩人還是有些隔閡的,畢竟年齡和身份在這兒呢。
雨水是紡織廠的組織乾事,她就是個車間工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也是乾部了,隻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麼的遠了。
“還真動剪子了啊!”
聽見秦京茹要拿剪子紮自己,雨水也是驚訝了一下。
“我看她就是那種倔強的人,脾氣可真大!”
“驢脾氣,跟你哥一樣”
秦淮茹無奈地說道:“要不怎麼說我後悔把你哥介紹給她了呢”。
“兩頭驢拴在一起那還有個好兒?”
聽秦淮茹的比喻,於麗和雨水都沒有覺得不合適,那可不就真是兩頭倔驢嘛。
“跟我哥沒成,這是留在你家養病了?”
雨水鬆了手裡的瓜子,看著秦淮茹問道:“還讓你養啊?”
“不然咋整?”
秦淮茹也是愁的慌。
“那傷也是跟我騎車傷的,還是我妹子,我還能真就這麼攆她回家啊~”
於麗撇撇嘴沒有言語。
這秦淮茹家就是一鍋粥,誰都去攪和攪和。
“可真夠你一受的”
何雨水搖了搖頭,道:“那傷怎麼不得兩個月啊?”
“那倒沒有”
秦淮茹愁眉苦臉地說道:“李叔說大概一個月就能好”。
“一個月白吃白喝,還得讓人白伺候”
何雨水聽了這話也是搖了搖頭,隻覺得壓力大。
“吃喝都成了,那爺仨兒我也沒讓空著手回去”
秦淮茹低沉著語氣,道:“京茹就算是留在這兒了,她爹讓我給安排,要麼乾活兒掙錢養自己,要麼嫁人”。
於麗聽見這話便把目光挪開了。
就知道這娘兒們半夜登門沒好事兒,感情是給她妹妹找活兒來了。
那小丫頭片子可不是好相與的。
“現在上哪兒找活兒去?”
何雨水搖了搖頭,說道:“再說這嫁人,誰能給得起你們家那麼高的彩禮,也就是我哥傻吧”。
秦淮茹知道這件事自己妹妹理虧,所以何雨水說了,她也沒有反駁。
“結婚的事兒倒是好說了”
秦淮茹解釋道:“他爹走的時候說了,不逼著她了,願意找啥樣的都成,也不要彩禮了”。
何雨水憋憋嘴,心裡想著,這秦家早乾嘛去了。
秦淮茹今天就不是奔著她來的,所以並沒有在意何雨水的態度,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於麗。
“她養傷好了總也不能跟家裡待著啊,我就想著問問哪兒有需要幫忙的沒有”
於麗才不搭這個茬兒呢,這會兒算是明白了。
感情這秦淮茹真是想把她妹妹往西院兒塞啊。
她這不當家不做主的,可不敢接這個茬兒。
秦淮茹也不是不知道李學武的炕朝那邊兒睡,上她這兒搭茬兒,一定是在李學武那兒碰了壁,或者不敢跟李學武提這個事兒。
於麗也知道秦淮茹為啥來找她,無非就是她現在給李學武管著家裡事。
再一個,她弟弟於喆不是李學武給安排了。
要不怎麼說這個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呢,隻要有心,想知道的事兒準能知道。
秦淮茹說完了話見於麗不搭茬啊!
這哪能行啊,你不搭茬兒我怎麼往下說啊。
她也是壞,你不是不搭茬兒嘛,我這句話說出來,你要是不接茬兒我跟你姓!
“哎!於麗,你弟弟是不是還沒結婚呢?”
“得了吧秦姐,我弟可不比柱子哥懂事兒多少”
於麗聽見秦淮茹的話嚇了一跳,這麼防那麼防,沒想到秦淮茹奔著她弟弟來了。
“嗨,我不就這麼一說嘛”
秦淮茹心想,你搭茬兒就好,你搭茬兒我就能往下說了。
指著何雨水是沒轍的,因為這姑娘也聰明著呢,聽見她說起工作的事兒這會兒好像要鑽電視裡去似的。
“我那天也是聽說了你弟弟被招工的事兒,這不是來打聽打聽嘛”
於麗撇撇嘴,你說這話可彆虧心,我弟弟被哪兒招了你能不知道?
軋鋼廠那麼大的招工活動,於麗不信她們招待所不知道。
再一個,李學武就是管這個事兒的,那一陣兒可是有幾天沒著家兒的,你秦淮茹也是沒回家,彆說你們兩個沒在一塊兒。
一晚上就那麼忙?連問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嗬嗬
於麗挑了挑眉毛笑道:“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他怎麼去的我都沒收到信兒,還是我爹來了才告訴我的”。
說著話看向秦淮茹道:“這事兒張大媽應該清楚啊,那天她不也在門房來著嘛”。
得,壓力又回到秦淮茹那邊去了。
何雨水眼睛瞅著電視,可這節目是一點兒都沒看進去。
因為這屋裡的節目可比電視裡麵的好看多了。
她現在腦子在瘋狂運轉,於麗跟李學武有關係,那她弟弟進軋鋼廠是順理成章的。
可秦姐憑什麼要求她妹妹跟於麗的弟弟一個待遇啊?
而且看這兩人交鋒的意思,好像互相都在忌憚著什麼。
嘶!
她現在的腦子轉的都比大街上的汽車輪子快了,可表麵上卻是一動都不敢動的。
兩軍交鋒,中間夾著的那個隻要站著彆動就沒事兒。
要是敢亂動,第一個受傷的就是中間那個。
“嗨,可不就是我婆婆說的嘛!”
秦淮茹這會兒笑了笑說道:“我這一天都要忙死了,哪裡去聽這個”。
“剛才我還想呢”
於麗挑著眉毛說道:“您那招待所不就是個好地方嘛,正適合京茹乾,怎麼沒帶進招待所啊?”
說到這兒,還語氣意有所指地說道:“再說了,您這也是副科級乾部了,在軋鋼廠怎麼著不行啊,招待所進不去,彆的活兒也成啊”。
這話可算是於麗轉守為攻了,她可不能老等著秦淮茹出招兒,她乾受著。
秦淮茹也是心裡有氣,我要是能安排還能找你來?
“唉~哪兒那麼好安排的,現在正經的中學畢業都找不著工作呢,我妹妹那樣的咋進啊”
也不是秦淮茹不讓她妹妹進,也不是她安排不了。
就像於麗說的那樣,她大小也算是個副科級乾部,安排個親戚還是可以的。
正式工乾不上,臨時工還不成嘛!
先是臨時工進去,再調到招待所,在自己姐姐手底下乾工作,還能虧著了?
有一天招代所錄新,還不是可著她上啊。
想法是好的,可李學武不讓。
甭管秦淮茹有多大的能跟,甭管她有多大的麵子,隻要李學武說不行,那秦京茹就挨不著軋鋼廠的邊兒。
借秦淮茹三個膽子她也不敢在李學武沒點頭的情況下安排了秦京茹。
她想的是,李學武對她妹妹有意見,可能就是聽彆人說的,或者有些主觀上的反感。
如果能在西院兒乾點兒零活兒,那不也是在李學武的眼皮子底下嘛。
時間久了,她妹妹也就知道自己跟李學武的差距了,也就不胡思亂想了。
再一個,李學武不也就知道她妹妹是個啥樣的人了嘛。
到時候是往軋鋼廠安排,還是怎麼著,不都方便順利的多嘛。
秦淮茹看了看於麗問道:“我就想著西院兒回收站不是沒有啥文化要求嘛,能不能托你給問問”。
說著話,也不等於麗回答,便又繼續說道:“也不著急,京茹養傷還得一陣子呢,現在要是不方便,後麵也可以等等”。
“秦姐,您這找錯人了啊”
於麗哪裡會接這個鍋,笑著說道:“您來這院兒可是比我早呢,劉姥爺您也不是不熟,倒座房也不是多遠,您怎麼不直接去問啊”。
說著話還看了目不轉睛盯著電視的何雨水一眼。
“再說了,我跟那兒不當家不管事兒,人微言輕的,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乾呢”
這話可就是意有所指了,句句不提李學武,句句不離李學武。
秦淮茹心裡暗恨,非要自己把話說明白了咋地!
見秦淮茹瞪著眼,於麗也是不讓份兒。
有能跟你就說,你是寡婦,我還差你點兒啥啊!
何雨水現在怕極了,她一點兒都不想知道自己猜測的內容了。
今天要是聽到點兒啥,還不引火燒身啊!
她的擔心有點兒多餘,這兩個人都不是簡單角色。
根本不可能鬨起來,也不能鬨起來。
兩人最多瞪瞪眼睛,這事兒到最後還得是兩個人一起解決。
誰讓那壞人不在家呢,於麗還真能把秦淮茹氣走了啊。
反觀秦淮茹,於麗不答應,她還真能跟於麗較這個真兒啊。
“我哪兒不知道你難”
秦淮茹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無奈地說道:“京茹來京城就是我挑起來的,跟傻柱的事兒也是我擋了一下的,現在又是我傷的,我哪能看著不管啊”。
說著說著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會兒何雨水可是不能再裝下去了,因為這裡麵可是有她哥哥的事兒呢。
“秦姐你這是乾啥呀~”
何雨水從桌子上撕了紙給秦淮茹擦了眼淚。
“有話慢慢說,有事兒慢慢辦,她還不得養一陣兒傷呢嘛,說不定到時候就有活兒了呢”
她這就是純粹的安慰秦淮茹,找工作隻會越來越難,哪有輕鬆碰巧的。
於麗翻了翻眼珠子,知道秦淮茹這是賴上自己了,她也真是沒轍。
不顧忌秦淮茹,但不能不顧忌李學武啊。
讓秦淮茹在這兒哭哭啼啼的算怎麼回事兒啊,這何雨水還在這兒坐著呢,說不上咋尋思呢。
“那就等等吧”
於麗無奈地說道:“三舅生病了,家裡也沒人做主,大姥啥情況你也知道,彪子是不會管這個的”。
秦淮茹知道西院兒的事兒誰說的算,一個是李學武,一個就是聞三兒。
李學武基本不管事兒,聞三兒管李學武應允的所有事兒。
說到頭兒,還得是過李學武那一關。
她自己是不敢直接跟李學武提的,提了兩次了,都被李學武拒絕了。
那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活土匪,敢提第三次就得翻臉了。
這於麗在他身邊伺候著,臉麵要比自己大得多,說不上趕上高興了,順嘴一提就過了。
要不她怎麼說這個事兒不著急呢,意思就是給於麗時間,兩人一起使勁兒。
現在見於麗應了,也算是大功告成。
“瞧我”
秦淮茹用紙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笑道:“大晚上的跟你惹麻煩,算姐欠你的”。
“快彆這麼說,我成什麼了”
事兒都答應了,總不能還做惡人不是。
於麗也是隨著秦淮茹站了起來,送著她往出走。
何雨水多機靈啊,知道兩人還有一陣交鋒在後頭呢,所以也就沒跟著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