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說到銀子,我還有一件事與你合計合計……”
王熙鳳與賈璉在炕上對坐,忽然一臉神秘的偏頭過去,小聲說道。
賈璉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在起鬼主意,因此撇嘴道:“有什麼話你就說,這裡又沒有外人,神神叨叨的做什麼。”
王熙鳳翻了個白眼,然後笑道:“為了大老爺的後事,老太太給了六千銀子,太太給了三千,官中也出了四千,總共是一萬三千兩銀子。
再加上東跨院那邊的庫裡麵本身還有三千七八百的現銀子,總共就是一萬六千多兩……”
王熙鳳說著,又有些得意,“之前我合計過了,這一個月來,已經從我們手裡支出去七千多兩銀子,還有各項未結清的尾款,大概還有四千兩左右,把這些都拋開,那邊庫裡還剩下五千兩左右的銀子,你說這剩下的銀子,怎麼處置的好?”
王熙鳳自然有理由得意,哪怕完全按照賈母的等人的要求將賈赦的喪禮規模擴大,而且辦下來沒有讓人說有一點小氣,她也將家裡給的預算足足省下來三分之一!
可見曆來辦這樣的大事,裡麵的油水之足,不知道肥了多少人的腰包。
她的意思是,反正這些錢也是他們兩口子親自操辦才省下來的,自然是歸他們了。畢竟賈赦的喪事前後鋪排的那樣大,就說銀子全部花完了,想來賈母等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畢竟賈赦的喪事要是換做彆人來主持,比如大太太,隻怕銀子花光了,事情還不一定辦得好。
這個錢,是正吃。
若非心裡如此算計,隻怕之前一個月她也不會那麼儘心儘力,說不定她自己還要想著從中謀利呢……
而且,若是他們不把這個錢裝私腰包,隻怕就隻能重新充入官中了。
自賈母等人否定了分家的事實之後,榮國府就不能再分正院和東跨院了。自然,東跨院那邊的“銀庫”隻能取締,以後大家都隻能從一個鍋裡吃飯,也就是榮國府官庫。
以後也不會再出現賈赦的喪禮這樣的情況了。將來榮國府的大事,都隻能從官庫裡支出銀錢,再也不可能說,將銀子拿出多少來,具體去辦某一件事了。
王熙鳳的這點小心思賈璉如何看不明白,他笑道:“拿一千多兩銀子出來,歸入官中吧,不然你說剛好把銀子用完,誰信呢。
這件事之後,我們和老爺太太他們,就再沒有這邊那邊的分彆,所有事情都應該商量著來。
有各自的私心這不為過,但是總得把大家的麵子都過得去才好。”
剩了大幾千兩,倒不是賈赦的後事一共隻花了一萬一千多,而是賈赦病重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籌備棺槨等事物了。那個時候兩邊的銀錢還是分開的,所以都是從東跨院的銀庫支出銀子,那部分支出,並沒有算在後麵的賬裡。
王熙鳳自然聽得懂賈璉的意思,她笑著點點頭,對賈璉的決定也很滿意。她之前擔心的是,賈璉太耿直,到嘴的銀子定要送出去讓大家一起花!
心裡滿意,她又道:“本來還可以剩下更多的,還不是你放縱,平白讓底下的人貪了一層去,不然,說不定剩下的銀子還能再多出兩千來!”
為了把事情辦好,且儘量的少花銀子,這一個月來,王熙鳳可是事事盯著辦,在她的火眼金睛之下,誰也彆想肆意謊報、多支銀子。
但是總有些貪心的,王熙鳳自己也發現了一些端倪。
要是以前幫王夫人管家,她當然不會揪著不放,因為她自己還想從中賺利潤呢,豈能不給底下人一些甜頭??
但是這次因為知道剩下的都會是她的,她就不一樣了。
她很生氣的想要抓兩個典型來法辦,以作殺雞儆猴的功效,但是賈璉卻阻止了她,白白讓那些奴才們在她手裡賺了一波。說不定那些人還沾沾自喜的以為她沒發現,想想就令她不爽。
聽王熙鳳說著這個,賈璉麵上也悄然浮上幾點冷意,然後他竟道:“你放心,這銀子他們不是那麼好拿的,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等著瞧好了。”
王熙鳳一聽,就知道賈璉心裡果然有算計,忙道:“我聽你的,已經將那些手腳不乾淨的人都記下來了,來往支取的賬也讓平兒記好的,隻要肯查,保準一個都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