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大良麵色聚變,看著已經拿著刑杖朝著他走來的趙勝等人,連忙求饒:“二爺饒了我吧,奴才知道錯了,從今往後再也不敢,二爺饒命……”
“真的知道錯了?如此,你來說說,這些年,你們兩口子借著管家之便,到底貪墨了多少銀子,說個具體的數出來,若是對得上,這八十杖可以給你免了。”
賈璉忽然又開恩。
但是單大良卻不知該如何把握。
他當上管家這個職位已經差不多十年了,明裡暗裡自然積累了不少的家底。
若是當真如實說來,其數量之巨,足夠讓他死好多次了!
況且,凡世家大族的奴才,替主子辦事,誰不沾點好處?以前璉二爺在這邊管家,他自己還克扣銀錢拿出去花天酒地呢……
沒想到璉二爺突然如此不講情麵!!
又忖度賈璉興許隻是嚇唬他,他畢竟是在老太太手裡就辦事的人,又是太太親自提拔起來的管家,璉二爺未必敢對他如何。
左思右想,實話是肯定不能說的,於是覥著臉,賭咒發誓的道:“還請二爺明鑒,奴才真的就隻這一次豬油蒙了心,所以……
其實這也是咱們府裡一貫的規矩,奴才們幫主子辦事,主子仁慈,通常都會默許奴才們從中賺一些好處,讓奴才們打酒來吃,是為酒水錢,這裡麵的情況,賴總管也是知道的,二爺若是不信,不防問問賴總管。”
單大良看向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賴大,眼神哀求,希望他出來幫他說句話。
所謂唇亡齒寒,他覺得賴大應該幫他。因為這些年凡有大事,都是賴家兄弟吃大頭,他們拿小頭,若是今日讓二爺開了例,以後他們這些管家可就不好過了。
而憑借賴家在賈府的獨特地位,想必就算是二爺,也要掂量掂量……
因為賴家身後站著的人,是賈母!
“哦,是嗎,賴總管,你來說說,咱們家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默許奴才貪墨的規矩?”
賈璉坐著楠木圈椅,一隻手臂擱在桌麵上,好奇的看向邊上一直未語的賴大。
賴大仿若一個木頭人,直到聽見賈璉的問話,才一閃身出來跪下,回稟道:“回二爺的話,咱們府裡,從來沒有這樣荒唐的規矩。
做奴才的,為主子辦事乃是天經地義,奴才們自當竭儘全力,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豈有為自己謀私利的說法。
若果有此心,便是被主子下令打死,也是罪有應得。”
“賴總管,你……”
單大良還想說話,賴大卻打斷他道:“單管家,咱們做奴才的,一時不小心犯了錯,也是有的,隻要我們誠心悔過,全力彌補過失,主子們儘皆仁慈的人,相信會寬恕我等的。
希望你按照二爺的吩咐,儘數從實招來,千萬不要自誤啊……”
賴大的話,令單大良麵色微變,似乎明白了什麼。
賈璉看著直到此時,仍舊處變不驚的賴大,心裡還是有些欣賞的。
果然賴嬤嬤調教出來的兩個兒子都不簡單,否則,也不可能大的這個做了榮國府的總管,小的那個還能做寧國府的總管。好家夥,賈家兩府的總管一職,就被賴家兩兄弟給包圓了!
賈璉倒也沒有多費心機,畢竟在他的計劃裡麵,現在確實還不是動賴家的時候。
“賴總管果然不愧是我們家最忠心,最明白事理的奴才。要是家裡的所有奴才都像賴總管一樣,我們做主子的,也就省心了。”
賈璉說話間,一招手,趙勝等人立馬將單大良拖到院子中間,也不用凳子,直接架起來就要打。
單大良忙高聲喊道:“二爺饒命,奴才招,奴才全招,這些年,奴才一共貪墨了有二三百兩的銀子,奴才願意全部拿出來歸還官中,還求二爺饒命啊……”
賈璉理也沒理,很快,狠辣的刑杖,便打的單大良鬼哭狼嚎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