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璉手裡吃過虧的他,本來就畏懼賈璉,眼看哥哥也要在賈璉手裡吃大虧,他下意識的退後一些,以免被毒蛇叮咬。
“雖然你們拿不出證據證明我是欺世盜名,但是我剛剛細想了一下,發現我寫的那首詞,風格確實不像是我的……”
“你這是承認那首詞不是你寫的了?”
周盛、周興眼神一亮。
“不,我是想說,若是你也願意和我打賭,我就向大家證明,我有沒有實力作出這首詞。
看得出來,你哥哥他輸的不服氣啊。怎麼樣,你願意幫他麼?”
賈璉笑道。
既然已經決定人前顯聖,顯個半聖讓人懷疑算什麼事?
自然要將讓這些人心服口服,服服帖帖,俯首帖耳。
但他又不想白證明自己,他還想要再撈一筆。
畢竟像周家這樣的冤種,可遇而不可求。
周洪昌已經送了他八百兩,周興也即將送他一萬,如此這樣的話,怎麼能少了周盛。
“你打算怎麼賭?”
周盛下意識的問道。
“很簡單,大家之所以懷疑那首詞不是我作的,不過是因為我以前從未有過好的詞作傳出去。
不妨我再作一首,若是狗屁不通,那麼大家懷疑我欺世盜名我也認了。
相反,若是我再作一首,同樣能夠被太子殿下、三殿下、北靜王爺認同,想必大家就無話可說了。
怎麼樣,願不願意和我賭,賭資同樣是一萬……
要是你贏了,你哥哥輸了的那一萬兩,我自然也沒臉再拿的,反過來你還可以賺一萬,怎麼樣,這筆買賣怎麼看都劃算。”
賈璉的話剛說完,周興立馬抓住周盛的手臂,“弟弟,答應他,和他賭。不過條件要改,一定要比之前那首詞文采更高,才能算他贏!我就不信他還能寫得出更好的!”
周興既然有才子之名,多少還是有些水平的。
文人重名,絕佳的詩句可遇而不可求,誰能寫出一首來甚至一句來,都是視若珍寶的,因為可以舉世揚名,被青史記載,光宗耀祖。
能夠寫出“蝶戀花-閱儘天涯離彆苦”,有這樣風采的人,肯定是當世大儒,賈璉能夠走運盜竊到一首,不信他能拿出第二首來!
“可是,萬一他真的寫得出來怎麼辦……”
周盛居然慫了!
從小到大,他連零花錢都沒有積累到一千兩過,萬一輸了,回家肯定要挨打!
“你……我剛才可是為你出頭!!”
周興都要氣死了,這個慫貨弟弟。也因此越發堅定。
就算輸了,兩兄弟一起抗,也比一個人麵對好……
贏了,自然皆大歡喜。
“我和你賭怎麼樣?”
一個清亮大方的聲音從前麵傳來,眾人抬頭看去,忙讓開一條道。
昭陽公主忽然出現,她直接走到賈璉的麵前,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賈璉,重複道:“我和你賭怎麼樣?
不過我沒有那麼多錢,就賭三千兩如何?
隻要你能再作一首出來,不說比之前的好,隻要能讓我滿意,三千兩銀子就是你的。
就算我不喜歡,我也不要你的銀子,如何?”
周興見狀,心裡一突,知道定是昭陽公主被賈璉之前的那首詞打動了。
此時,是想要拿三千兩銀子換賈璉的新作!
這要是讓賈璉成功了,豈非真正意義上的一字千金?而且肯定能夠博得昭陽公主的好感,這真是令人嫉妒的發狂啊。
因此,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不爭氣的弟弟。
“公主殿下言重了,臣下豈能要公主的錢。”
賈璉心裡遺憾,看來不能再敲詐周家一筆了。
於是朝著太子等人一拱手,走到旁邊,屏氣凝神了片刻,然後道:
“寧康三年的時候,餘從聖命,領兵至北漠,於軍帳中寫下一首相思令,還請眾位品鑒。”
說完,賈璉便以草書寫下一首納蘭性德的“長相思”,一邊寫,一邊念道: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
故園無此聲。”
昭陽公主站在賈璉的身邊,眼中看著賈璉寫出來的詞句,耳中聽得賈璉的聲音,思緒仿若都跟著賈璉,回到那邊塞軍營之夜。
詞的意思,並不深奧晦澀。
將軍與隨行的千軍萬馬一路跋山涉水,浩浩蕩蕩開向邊關。是晚入夜,營帳中燈火輝煌,宏偉壯麗。
待夜深,將軍的軍帳之外風雪交加,陣陣風聲、雪聲攪得離人無法入睡。
於是百感千回:家鄉的夜晚,可無此等煩人的風雪聲。
昭陽公主不由癡住了。
相比較那首在皇祖母的提點之下才能深刻理解的蝶戀花,這首相思令,卻如那蝶戀花之於皇祖母一般,直擊她的心境。
十八歲的她沒有朱顏老去的煩惱,但是從小習武的昭陽公主殿下,一如她弟弟四皇子一般,深深向往這樣的沙場生涯。
可惜,生就女兒之身,此生大概無緣於此了。
第9章&nbp;相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