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朕聽說,你們家裡自十多年以前,就一直是你的父親賈政當家做主?但是,繼承爵位的,卻是你大伯賈赦?”
寧康帝的聲音,似乎隨意,又似乎有些戲謔。
元春聞言心下暗暗一驚,忙道:“回陛下的話,臣妾家裡的情況和彆的府邸確實略有不同。
自祖父去後,因為大伯生性恬淡,不喜歡理論俗務,隻好在家種花種草。
所以,祖母便令我父母住在她的身邊,侍奉她老人家。
但是家裡但凡有大事,還是父親和大伯二人一起商議來辦的,並非外人傳言的那般,臣妾父親一個人當家做主。”
“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朕不過是隨口一問。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寧康帝說著,直接起身,出了鳳藻宮。
“恭送陛下……”
元春送寧康帝至宮門前,看著寧康帝上了龍輦,才帶著人折返。
坐在炕上,重新拿起那幾篇詩詞看了一遍,&nbp;元春眉頭緊鎖。
她聽得出來方才寧康帝的意思。
你們家長幼不分,家宅不寧,&nbp;是故,&nbp;長房之子分明負有才學,&nbp;卻不得不藏愚守拙以自保!
她覺得寧康帝肯定是誤會了。
祖母雖然偏疼他們一些,不喜歡大伯,&nbp;但是,也絕對不是容不下長房一脈的啊!
她父親為人清正,母親雖然話不多,&nbp;但也是慈悲之人。
他們當是不會……
但是眼前的事情怎麼解釋?
她的指節不由得都攥緊了一些,有些悲傷:
璉兄弟,莫非當真是你害怕我們害你,所以之前那麼多年,才這般隱忍不發的嗎?
元春有些不能接受,&nbp;在家裡的十多年,&nbp;是她人生最快樂的時光。
她覺得在家裡,&nbp;隻有歡樂,&nbp;沒有煩惱。
她希望,&nbp;家裡的所有人,都沒有煩惱、沒有算計。
同一時間,重華宮深處,&nbp;錦繡繁華的花園內。
一個白發蒼蒼,形容消瘦的老者正在給一株白海棠花修剪多餘的枝葉。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老太監,一本正色的,&nbp;將手中的詩稿一張一張念給他聽。
“回老皇爺,念完了……”
“再念一遍。”
“呃,&nbp;是……”
……
榮國府,&nbp;賈政送走楊峻之後,看著奴才們手裡捧著的東西。
解開看了一眼,果然是一盤盤嶄新的銀錠子!
賈政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覺得,&nbp;一定是老天爺在給他開玩笑。
從小他看著長大的孩子,&nbp;一直不學無術的侄兒,忽然有一天就像是新開了靈智一般,&nbp;變得勤奮、上進,&nbp;一心要在官場上闖出一番天地來!
這就罷了,學武嘛,&nbp;隻要身子骨好就可以。
和端王世子打了一架,被皇帝罰到邊關,&nbp;卻陰差陽錯,讓他立了功,加官進爵……
這也勉強說得通,說不定他身上先祖的血脈覺醒,以前一直待在京城,得不到展示,這一到了戰場上,就魚入大海一般。
他能接受這些,因為拋開對他們二房不利的點,侄兒做出這些光宗耀祖的事情,對家族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不能接受,那從小戳半天放不出一個謅屁的賈璉,突然連詩詞文章都能作了,而且就像是被大師開了光一般,作的比他還要好……好得多。
賈政細細一想,他是不慣寫詩作詞的,但是雨村文采十分好。
隻是就算拿雨村的大作來與他相比,隻怕也未必能勝!
這……
賈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看著麵前這些銀光閃閃的東西,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讓送到官中……
今日已經請了山子野老先生來家裡踏看了地形,按照山子野的初步謀算,賈政覺得,索要花費銀子,絕對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