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可有意思了。”
“就是,璉二哥對上寶姐姐,可謂是強中遇強。”
聽到賈寶玉和探春的話,連寶釵都不由自主的端正了神態,等著賈璉出令。
“你們這麼緊張作甚?我都說過了,我讀書不多,記得的詩詞典故也肯定比不過你們。
不過,好在我是令官,就隨意出一個吧。”
賈璉笑著,看了一眼寶釵,輕聲道:“金。”
寶釵聽到賈璉的覆麵是個金字,雖然此間也有不少的金器,眾人佩戴的首飾頭麵,也有金的東西,但是不知道為何,對上賈璉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自己胸前佩戴的金鎖,伸手遮了遮……
寶釵有些猶豫,雖然她知道大概自己沒有猜錯,但是賈璉以她身上的東西作為令底,其實是有些不妥的。
為了避免猜錯尷尬,寶釵道:“金字還是太寬泛了,還請璉二哥再覆一字。”
賈璉也沒深想,又說了一個“鐵”字。
金鎖,鐵鎖,都是古詩詞裡麵常用的,寶釵便已經確定了。
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賈璉神態自若,倒也大方的回道:“碧,碧色藍天的碧。”
而賈璉,一看寶釵的神色變化,便知道她猜對的,根本不用考慮寶釵所射“碧鎖”的出處,便點點頭,與寶釵對飲一杯。
賈寶玉適時跳出來解釋:“璉二哥哥覆‘金’、‘鐵’二字,那令底自是寶姐姐的金鎖了。
舊詩有雲:‘玉樓珠閣橫金鎖’,又有‘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等句。
而寶姐姐所射‘碧鎖’,我卻不知出自何處。”
“五代花蕊夫人的《宮詞》中有一句,‘擘開五色銷金紙,碧鎖窗前學草書’,便是出處。”寶釵解釋道。
“寶姐姐果然無書不曉,無書不通,連如此偏的詩句都知道!”
賈寶玉一句馬屁奉上。
黛玉就瞅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而上麵賈璉和寶釵二人偶然對視了一眼,卻從對方的眼中,似乎看出一點心有靈犀的感覺……
射覆者,本就是猜測對方心裡所想,能夠快速猜中對方的想法,本身就是需要默契的。
這就是射覆受那些文人追捧的原因,不是誌同道合的人,根本玩不好。
下一輪,薛姨媽搖了個六點,是王熙鳳,而賈璉也一下就搖了一個六點。
大家便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這下有好戲看了。
王熙鳳笑道:“要不我認輸算了,我哪會出什麼令……”
“不行,方才連蘭兒都接令了,璉二嫂子你作令官,可不興耍賴。”
“就是就是……”
寶釵提示道:“出令是很容易的,你隻要隨便想一句聽過的詩,然後想想有沒有咱們這裡能看見的,再取一個關聯的字或詞就好了。”
“就是,璉二嫂子你就試試嘛,出得好不好都沒有關係。”
王熙鳳冷笑道:“看樣子,今兒我是不出手不行了?”
王熙鳳雖然讀的書少,但是她很聰明,玩了這麼久,也已經弄明白了。
再說她就算不會作詩,難道還背不得兩句?
她就想起一句“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於是抬頭望了望天,心想,連賈蘭的“風”都可以作令底,那這春天自然也行。
“我的令出好了,是個‘山’字。”
王熙鳳說完,還顯得有些自得,挑釁的看向賈璉。
她覺得她這個令出得極好,而且賈璉肯定猜不著。
哼,他要是猜不出來,看他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嫌棄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