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停頓,方拱手拜問:“不知太後喚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太後也瞧了寧康帝一眼。
太上皇這些齒序相對靠前的皇子,都比她大很多歲,彼此相見難免有些不自在。
所以,若非必要,她都不見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本宮喚你前來,是想要讓你嘉獎一個人,你可願意?”
寧康帝聽見太後開門見山的話,內心有些詫異,抬頭看了元春一眼。
此情此景,他自然以為是元春得了太後的喜愛,想要讓他多加恩寵。
“太後有命,兒臣自當遵從,豈有願意不願意的說法,還請太後明言,不知要兒臣嘉獎何人?”
寧康帝十分誠懇的說道。
太後無嗣,這麼多年一直清靜無爭,若是能夠討她歡心,彆說讓他嘉獎一個妃嬪,便是再困難的事,也是值得嘗試的。
“哦,那本宮就直言了,本宮想要讓你嘉獎的是,二等鎮遠將軍賈璉。”
太後神色自若的說道。
這……
皇帝一聽不是元春,而是賈璉,下意識的露出疑惑之色,然後想起什麼,又釋然起來。
“不知太後想要讓兒臣如何嘉獎他?”
“我若是知道,也就不會麻煩你了。他是你的臣子,賞罰自然都該你來做主才是。”
太後這話說的隨意,但是在寧康帝聽來卻格外受用。
他的臣子,賞罰該他來做主,這是帝王最核心的權力。
雖然太後似乎隻是無意一說,但也足夠表明,太後沒有一點乾政的意思。
於是笑回道:“回稟太後,若不然,兒臣讓內務府籌備一份厚禮,送到他府上如何?”
太後聞言,道:“若是這個,本宮也能做主了,本宮這未央宮雖然彆的沒有,下麵人送上來的各類年禮、節禮,卻是數不勝數。”
寧康帝見狀,終於感覺有些棘手。
既然太後不想以財貨打發賈璉,那麼對於臣子最有效的獎賞,大概就是官、爵二字了。
官爵都是國家重器,是寧康帝心裡很重視的東西,輕易不想破例。
當然,太後難得向他開口,拒絕是不能夠的。
於是解釋道:“啟稟太後,非是兒臣舍不得格外封賞,隻是這賈璉,年不過及冠,便已經官居兵馬司指揮使一職。
而且,其近來還繼承了家族爵位,可謂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
如此情況下,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即便是兒臣,隻怕也不好再加恩了……”
太後道:“沒有理由?莫非救了本宮,還算不得理由?”
“兒臣不敢!”
寧康帝見太後麵色不善,忙站了起來。
太上皇對於太後的恩寵,已經持續了近二十年不衰減,對於他們這些身處權力中心的人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所以,即便是太後偶爾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也沒有人敢提出非議。
就比如上次太後混在昭陽的侍女中間,出城遊玩,旁人可能不知道,他這個皇帝自然沒有被隱瞞。
對於他而言,這樣的太後,百無一害。所以他自然也不會阻擾,反而當做不知道,隻是交代太子派重兵保護。
誰知太子無能,居然差點讓太後出了事情。
幸好最後沒出事,不然後果連他都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