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邊關之戰,主要是我們和韃靼之間的戰事。
說是戰事,實則不論是我們還是韃靼那邊,都沒有出太多的兵力,嚴格來算不過是一場規模較大的摩擦罷了。
因為陛下主張主動出擊,所以我們取得了不錯的優勢,將來犯的韃靼諸部退至北邊。
但是韃靼犯我疆域之心未死!
這些年,韃靼諸部逐漸統一強大,他們在草原上已經沒有什麼敵人了,所以才縷縷生出犯我之心。
這一次交戰,雖然迫使他們與我們議和,但是我已經得到可靠的情報,韃靼正在聯合瓦剌、西海諸番,預備聯兵謀我西疆。
此事事關重大,陛下這才招我回京,以便細究情況之後,共商對策。”
賈璉一聽這番話,心裡第一反應竟然是,又有仗可打了!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何時也變得和一個好戰的武夫一樣了?他可是一個熱愛和平,熱愛生命的好青年!
想了想,才知道哪有什麼好戰分子,不過都是想要借戰爭博得軍功,以便快速提升實力和地位罷了。
趕忙將心態擺正,賈璉疑問道:“可是,我之前還聽說你,瓦剌派了使臣來與我朝交好,聽說還是個王子。
若瓦剌也有犯我之心,他們豈敢派王子過來送死?”
王子騰瞧著賈璉,問道:“你怎麼確定,他們一定是來交好投誠,而不是來探聽我朝虛實的?”
賈璉了然。
確實,這瓦剌相比韃靼,雖然老實不少,但是彆忘了,它也是除了韃靼之外,最大的蒙古部落王庭。
強盛之時,也曾將東蒙古的韃靼按在地上摩擦。
如今實力雖然弱於韃靼,但是未必就甘願臣服。
實際上,它向大魏表示臣服,也不過是借大魏的實力,牽製韃靼,以免自身被韃靼吞並而已。
若有壯大自己的機會,想來它也不會放過。
看賈璉陷入沉思之中,王子騰反而笑道:“不過也不用太擔心。
傳言那瓦剌王年邁,早無進取之心,這些年一直向我朝進貢。另外,他若是敢聯合韃靼和西海諸番,他難道就不擔心事成之後,韃靼舉兵進犯?
如今的瓦剌可擋不住韃靼的騎兵,這些年若非忌憚我大魏朝廷,那韃靼早就兵犯瓦剌了。
自東西蒙古分化以來的,可沒有任何一代韃靼和瓦剌王庭,不想要一統大草原的。
所以,朝廷還是很有把握爭取這瓦剌王的。
而瓦剌在我朝西北,將韃靼和西海諸番隔開,隻要這瓦剌王不敢反,韃靼所圖謀的聯兵,就根本無從談起。”
王子騰看起來顯得胸有成竹。
此番和韃靼交戰,令他對對付草原騎兵有了新的心得,他相信,下一次再讓他領兵的話,他會比這一次做的更好。
對此,賈璉笑了笑,附和了王子騰兩句,並沒有表達太多的看法。
他如今不過隻是個四品,還是被擼了的。這種軍國大事,他發言的地方很小。
他需要做的,就是隨時做好準備,但有機會,就像上次一樣,在儘量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搶到更多的軍功。
王子騰也隻是提醒賈璉一番,倒也沒有多大的真心問他的看法。
說完這件事,他就笑道:“馬上就晌午了,留下來用了午飯再回去吧。
昨晚聽你們嬸嬸說,鳳丫頭去年生了個姐兒,怎麼不抱過來給我瞧瞧?”
賈璉聞言笑道:“本來鳳丫頭一早就打算抱著孩子來給叔父磕頭,隻是忽然想起叔父遠程回京,還未得休息。
小孩子又吵鬨,恐吵得叔父心煩,因此和我商議,等叔父好好休息兩日,然後她和我再一起抱著孩子來拜見,這才是晚輩們的禮數。”
王子騰笑著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
從王府出來,賈璉又去臨淄伯府看了看老爺子。
老爺子人老心不老,最關心這種家國大事,將王子騰處得到的消息給他老人家說說,能讓他高興高興。
回到寧榮街,在寧國府正門前下了馬。
“璉二爺。”
“嗯。”
寧國府自然還是一片慘淡之色。
在刑部結案之後,賈府就將賈蓉的屍首要了回來,與賈珍一起擺在靈堂。
當然,鑒於賈蓉是個不孝子,家族雖然不多追究,但是也沒有給他操辦的意思。讓他沾他老子的光罷了。
一切祭奠儀式,都是向著賈珍身上而去。
賈敬,著實是個溜子!
都說賈政是個懶散不喜歡管事的,賈敬比他厲害多了。
自家兒子孫子的喪事不管,合著一幫道士,天天躲在屋裡燒丹念經。倒累的賈政忙前忙後的,幫他料理外頭的事!
這叫做什麼?大懶使喚小懶,小懶使喚門檻!
賈璉悲哀的發現,以前的他可能就是那道門檻。
人賈政哪裡是不會管事,人家壓根就是有免費勞動力使喚,所以不願意動彈。
“二爺……”
“二叔……”
來到靈堂,與賈珍拜了三拜。
一眾哭靈的娘兒們,自然與他打了個照麵。
賈璉本來不甚在意。
忽聞一前一後,兩道嬌滴滴帶著莫名嬌羞之感的聲音響起。
“璉二哥哥~”
賈璉尋聲看去,隻見尤氏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道嬌俏玲瓏的倩影。
大的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生的肌骨瑩潤,膚白甜美,氣質看起來倒是與迎春有些相仿。
小的一個約莫豆蔻年華,瓜子小臉,桃花麵容,兩隻眼睛不停的打轉,一看就是個機靈的鬼丫頭。
旁邊眾人看賈璉打量二女,都忍不住心內一笑。
尤大嫂子這兩妹子果然好顏色,連如今眼高於頂的璉二爺都忍不住多瞧起來。
尤氏忙介紹道:“二叔,這是我的兩個妹妹,如今家裡事多忙亂,我和媳婦兒兩個看管不過來,所以把我母親和妹妹叫過來幫忙。”
賈璉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彎腰拱手,對那二小尤道:“二位妹妹有禮了。”
許是被賈璉不凡的儀態所動,大些的那個含羞低頭,不敢與賈璉直視。小的一個則直溜溜的猛瞅了賈璉幾眼,直到聽到大姐與賈璉說起彆的事,方才丟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