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賈璉的名字,聽到老嬤嬤稱呼鎮遠侯,她要知道並不難。就算她自己不清楚,她手下的人也聽過。
賈璉心中惡寒。難怪前世電視劇裡麵,那麼多女人屈死在宮鬥之下。
原來很多事情真相果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唱戲的人,更重要的是,台上主持公道的人。可以想見,若台上的人有心偏袒,底下的人就算有萬般冤屈,也是有冤無處訴!
隻不過嘛,賈璉不相信今日太後和皇後,會偏袒太子妃。所以她的一切做派,都隻能是小醜拙劣的表演。
果然,皇後不動聲色的推開太子妃扒著她手臂的雙手,不鹹不淡的道“今日有太後在此,事實究竟如何,還是交給太後定奪吧。”
太子妃聞言,心裡閃過一絲不妙。太後年輕,而且不喜歡人打攪,所以即便她這個太子妃,等閒也見不到幾麵,自覺與太後沒什麼交情的她,此時目露討好之色的看向太後。
太後道“青染,你來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
“回太後,皇嫂言語不實。據昭陽當時所見,確實是皇嫂將甄家小姐推入芙蓉池的。
這一點,除了昭陽和鎮遠侯之外,還有皇嫂身邊的宮女,以及甄家小姐身邊的貼身婢女可以作證。”
“你胡說……”
“安靜。”
太後儘管平時不理會宮內外的事,但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輕聲一句嗬斥,太子妃便不敢再造次。
“鎮遠侯,你如何說?”
“回稟太後,公主殿下說的不錯。若是太後不信,可以招臣義妹身邊的婢女蔓雪來回話,或者待臣義妹更換好衣物之後,與太子妃當麵對質。”
聽到賈璉這樣說,皇後有些坐不住,她立馬問到“玉嬛她如何了?”
“稟皇後,臣義妹雖然暫無大礙,但也驚嚇過度。況且她身子本就嬌弱,如此嚴寒的時節落水,就算此時無事,隻怕對將來也大有乾礙。”
賈璉的話音剛落,簾後傳來一陣異動。賈璉望了一眼,大概是甄家太太也在其中吧。
皇後也聽見了,她麵色十分不好,瞪了太子妃一眼。她分明早將利害關係與其說清楚了,其也答應的好好的,沒想到,今日才第一次見,就給她鬨出這麼大的事來!
用恨鐵不成鋼都不足以形容皇後此時的心情。
太子妃見狀心裡一虛,知道瞞不過皇後等人了,索性繞過這一茬,指著賈璉叫道“他,就是他。他一個外臣,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未央宮,莫不是與後宮之人有染,今日趁著太上皇大壽,特來私會情人?還請母後和皇祖母嚴查……”
“放肆。”
太後的麵色,終於沉了下來,看向太子妃,反問道“你這番話想說的是本宮宮裡的人,還是,你想說的是本宮?”
此話一出,皇後麵色一變,連忙給太子妃使眼色。太後這句話要是回答不好,這可是要出天大的事啊?
說太後與外臣有染?彆說太子妃了,就算她這個皇後,也兜不住這麼大的一個罪名。
太子妃總算不是白癡,聞言連忙道“沒,沒有,太後誤會了,我說的是宮,宮女,不,不是未央宮的宮女,而是彆的宮……”
太子妃也被太後突然的一句話,弄得結巴了。
“夠了。”
太後瞅了一眼昭陽公主,然後道“鎮遠侯是本宮派人召他進內宮的。
今日在壽宴上,太上皇令鎮遠侯即景作詩,鎮遠侯當場作了一首‘詠鬆’,令太上皇龍顏大悅。
本宮心裡也很欣慰,這才讓人召他進來,準備誇讚他幾句,並代表太上皇略作賞賜。
鎮遠侯奉詔入宮,怎麼到你嘴裡,便是成了與宮人有染,你居心何在?”
太後的話,令賈璉有些詫異,抬頭望了明豔豔的太後一眼,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說。
太子妃也懵了,下意識道“可是,若是太後召見,之前本宮問他的時候,他為何不敢說?還有,本宮身邊的侍女說,她們看見他是從未央宮西院那邊翻宮牆過來的,還有,青染也……”
太子妃到底有些猶豫,她其實想說的就是賈璉和昭陽公主有染。因為她的侍女看見了,先前賈璉和昭陽公主都是翻牆過來的。
但又怕直說出來,更惹太後生氣。
賈璉道“回太後,微臣奉旨,在宮人的引領下來到未央宮,中途碰見公主殿下。因公主顧念當初臣護駕之功,這才屈尊與臣攀談兩句,誰知道就聽見旁邊傳來呼救之聲,臣這才翻牆過去救人。
雖事出緊急,但臣終究違反了宮中禁令,還請太後責罰。”
話說到這裡,事情的前因後果,所有人也都差不多理清了。
元春站起來道“妾身二弟年幼,還請太後看在他救人心切的份上,從輕處置。這麼冷的天,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還請太後容許臣妾將他帶下去換身乾淨的衣裳之後,再來聽候太後的發落。”
元春看賈璉渾身濕漉漉的,心裡早就擔心壞了。聽見太子妃控告賈璉私闖禁宮的時候,她雖然不知道原因,卻為賈璉準備好了脫身的理由了。
就說是她想念弟弟,這才趁著壽宴的方便,召他入宮一見。誰知道賈璉竟不是私闖,而是太後召進來的。
此時見事情也說的差不多了,怕賈璉凍壞的她,立馬出來求情。
彆說元春,就賈璉此時這副模樣,穿著濕沉的袍子,頭發也是濕漉漉的、隱隱滴水,水珠沒過他那張乾淨無塵的臉,俊美中帶著三分淒涼之態,早就不知道令殿內多少女人暗暗揪心了。
“鳳藻宮離這裡太遠了。”
太後瞅了賈璉一眼,向旁邊喚道“蘇泉。”
“奴才在。”
“將鎮遠侯帶下去換一身乾淨的,再將他帶過來。”
“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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