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也沒有對鳳姐兒撒謊,她對於這個名分,還真不如對方想象中那麼看重。
當初在大漠上委身賈璉,也正是無所顧慮的飛蛾撲火。
在踏上和親之途的那一刻起,她作為皇室公主的義務便已經儘到了。餘生,她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
所以,昭陽公主岔開話題道“二郎覺得我那些侍女怎麼樣?”
“侍女?”
“就是外麵跟著的那些。”
賈璉笑道“哦,她們想必是青染新訓練出來的劍侍吧。”
昭陽公主從小習武,身邊有一些劍侍,這在賈璉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就知道的。
“二郎猜的沒錯。我皇祖母怕我在外麵沒有人服侍,便從宮裡挑了好些人給我,我看她們閒著也是閒著,就照著以前的法子,讓她們全部學習騎馬射箭。
作為我身邊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可不行。如今我府裡上上下下的侍女,除了個彆特彆笨的,幾乎都能騎馬拉弓。
二郎今兒看到的十六個,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專程帶來給二郎看的,二郎覺得她們如何?”
聽到昭陽公主這麼說,賈璉笑了笑。實際上,他如何看不出來,今日昭陽公主帶這麼多英姿颯颯的劍侍出來,有給鳳姐兒下馬威的意思。
但是嘛,女人之間的紛爭難以避免,至少昭陽公主行動光明正大的,他又怎麼好責怪?
再者說,如今人家這麼解釋,也是說得通的。
於是中肯的評價“看起來都挺不錯的。看她們之前騎馬的樣子,頗有幾分青染的風采。
想來青染為了訓練她們,花費了不少功夫吧。”
“倒也沒費多少功夫。這段時間二郎去天津衛,青染也不能一直閒著不是?”
昭陽公主說著,笑道“二郎可彆小看她們,雖然不指望她們上陣殺敵,到底充作護衛有餘。用的好的話也是一股力量,還不引人注意。”
賈璉明白昭陽公主的意思。
正如他這個侯爵,按製可豢養私兵一百二十員。但他儘管財大氣粗,明麵上也隻按照軍中製式裝備了五十個親兵,其他都隻當做普通隨從和護衛。
之所以不編滿員,也不過是勳貴中的慣例,為的便是避嫌。
畢竟都在天子腳下,你養那麼多私兵做什麼?
昭陽公主所說的不引人注意,也是一個道理。
雖然賈璉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一群女子爭權奪利,到底感念昭陽公主待他之心。當初承諾助他直登青雲,如今便是不遺餘力的幫他拓展實力。
連她府中這些宮娥都用上了。
倒也不足為奇。長公主府本來極大,想來不論是寧康帝還是太後,都塞了不少人給她,將這些人簡單的訓練一下,確實是一股力量。
按照昭陽公主的說法,賈璉都可以想象,或許要不了多久,整個公主府,或許連個端茶倒水的侍女,都會使劍開弓。那樣的話,可真是“滿府皆兵”了。
倒也無所謂,反正整個長公主府隻有昭陽公主一個主子。隻是可惜,他還說等尤三姐的那些女兵訓練好了送給昭陽公主做禮物,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因為在練兵這件事上,昭陽公主比起半吊子的尤三姐,明顯高明高效太多了。
誇讚了昭陽公主一句有心了,昭陽公主卻又歎息一聲,撐著從賈璉懷裡起身,有些凝重的道“近來關於太子的傳言,二郎可知道?”
“略有耳聞。”
“我這位大皇兄,自從太上皇壽宴之後,處境一日比一日差。近日不知從哪來傳出來的消息,竟說父皇有廢太子之心!”
“有這樣的事?”
賈璉不由側目,他知道太子處境不好,這一點,從三皇子愈發得勢就可以看得出來。
卻沒料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太子可是一國儲君,豈是說廢就能廢的?
“消息不知道真假,但是風聲很大,朝野中不乏有人議論。我那位大皇兄這些日子可謂是焦頭爛額,一有機會便往重華宮跑……”
昭陽公主說著直搖頭,顯然對太子的行為並不理解。明明正不受父皇待見,明明知道如今父皇和皇爺爺正暗中較著勁,他還使勁的觸黴頭,所求何來?
賈璉也不在局中,也很難發表什麼看法。很多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站在不同的角度,每個人的考量都不一樣,或許對太子而言,覺得有太上皇支持,他的儲君位置就能穩,連寧康帝也動不得。
看賈璉沒有對這件事發表更多意見,昭陽公主也就沒有再多提,轉而問起了賈璉一些天津衛的事,賈璉也具體了說了。
馬車很快來到長公主府,不等賈璉二人告彆,就有太監從門內出來。
“傳太後懿旨,召長公主及鎮遠侯未央宮覲見。“
直接了當的傳旨,令賈璉都愣了愣。
昭陽公主吐了吐舌頭,解釋道“我的行蹤,一向瞞不過皇祖母的,她定是知道我今兒找你去了,所以……”
賈璉了然,也沒有說什麼。
今兒賈家的馬車送長公主大搖大擺的進入皇城,想來小道消息很快就會在皇城中傳開。
既然連旁人都沒打算隱瞞,作為昭陽公主至親的太後會提前知道,一點也不奇怪。
也懶得更換車馬,昭陽公主重新回到馬車,就聽賈璉問“那個,太後可知道你有身孕的事?”
“二郎是希望太後知道還是不知道?”昭陽公主俏皮一笑。
見賈璉無言回答,她撲哧一笑,“昨晚我有意將我有身孕的事,泄露給太後派來服侍我的人,想來她老人家現在是知道了。”
賈璉嘴角抽抽,他已經明白,太後召見他乾什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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