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情況現在很不樂觀,需要馬上動手術,馬上繳納手術費。”
醫生的話如晴天霹靂,我捏著手機的指節微微泛白。
我馬不停蹄地跑去教務處領取貧困生補助。
卻被告知名單上沒有我,我沒有放棄一遍遍懇求著再幫忙查詢一次。
老師不耐煩地發給我電子文檔,貧困生名單上本該在顧時聲名字後的我被替換成了陳瀟瀟。
世界崩塌的轟隆聲在我耳邊不斷回蕩,我不死心地給顧時聲打去了電話。
無人接聽。
我心灰意冷地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碰到了在門口等待已久的陳瀟瀟。
她向我晃動著信封,裡麵的銀行卡有至關重要的五千塊:“許妍,我和你說過彆惹我的吧。”
我和陳瀟瀟的矛盾僅僅是因為我穿了和她同款的衣服,她最討厭和彆人撞衫了。
尤其在她眼裡如同鄉巴佬一樣的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們衣服的優劣區彆。
在她要求我脫下時,我沒有答應。
這件衣服是媽媽扯了上好的布料,詢問了今年最時新的款式,一針一線為我縫製的。
我沒有理由也沒有道理要脫下。
我與陳瀟瀟從此有了過節。
“聽阿聲說,這五千塊是你弟弟的救命錢啊!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是你確實讓我丟了麵子,你向我好好鞠躬道個歉我就給你怎麼樣?”
知道我家庭狀況的,隻有顧時聲。
對我的故事毫不保留當做談資的人,是顧時聲。
我感覺到我的衣服被一層層剝下。
顧時聲背叛了我。
心像被一隻大手攥住,悶悶地疼痛感傳來,使我幾近喘不上來氣。
“對不起。”我鞠躬九十度語氣誠懇地道歉。
在貧窮麵前,我早失去了唯一的尊嚴。
陳瀟瀟似是沒料到我會這麼爽快,她哈哈大笑起來用信封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臉。
“第一次見你這麼卑微的樣子,怎麼不如當初那麼硬氣了?說瀟瀟姐,我錯了。”
我嘴唇顫抖著,臉紅得要滴血,不知道這場羞辱何時才能結束。
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拚命地壓抑著自己的呼吸。
我很想扇她一巴掌,然後堅定地告訴她這錢我不要了。
真實的現實是我沒有做這件事的資本也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