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
郡吏的哀嚎聲漸漸止住。
這是因為老者打累了,坐在郡吏的身上喘氣,畢竟上了年紀,能跑能跳實在不易,更彆說打一個精壯青年
“怎麼,豎子,還不離去是要看老夫,趴在地上麼”
老者的一番話,令兩位郡吏汗毛直立,累殺八十歲老者,這是潑天的罪名!哪怕他們是挨打的一方!
老者挪開屁股。
兩個郡吏瞬間會意,他們扶起同伴,朝著老者鞠躬,陪笑,“老先生,今日是我等的不對,失禮失禮,我等這就離去,這就離去。”
“滾吧。”老者沒好氣道。
三個郡吏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在場的鄉民們爆發雷鳴般的響聲,“好好好。”
華佗坐到老者的身邊,低頭道:“許公,這次多虧了您,佗實在是慚愧,竟然被三個郡吏刁難,實在是慚愧,慚愧啊。”
老者笑道:“元化,這群人是這樣的,欺軟怕硬,橫行鄉裡,不過我不怕他們。”
“唉。”華佗歎氣道:“如今我真是後悔,悔不該年少時,拒絕府君的征辟,一心沉浸醫術無法自拔,本以為為官治理一方,行醫也能救濟百姓,學成以後,卻發現醫者,地位之低下令人心酸。”
華佗像是下定什麼決心,“從今日起,我不要當醫者,我要出仕!”
在一邊聽著的張飛嚇了一跳,心想華神醫啊,華神醫,千萬不要啊!您不當醫者了,二哥的手臂怎麼辦啊!
“華先生。”
男人一瘸一拐的站了出來,他身著短褐,皮膚黝黑,羸弱不堪,手裡還握住鋤頭,權當作拐杖,支撐著受傷的腿。
男人神情有些惶恐,聲音都在發顫,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我.......我我家無餘財,這一千錢,如今我我湊不出來,您能不能寬限幾天......”
聽完華佗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何事呢,方才是醫者華元化所言,如今我是士人華元化,這診金跟我有什麼關係”
“但但是,哪裡哪裡有治病不要診金的道理......”男人緩緩低下腦袋。
華佗一拍腦門,“您說的對,是我唐突了。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吃飯和男女之事,都是人們最大的**,我方才想起,今日的吃食還未有著落,隻能上門叨擾了。”
男人抬頭,嘴巴都要列到耳朵根子了,“華先生,說的是哪裡話,這是我的榮幸,我這就回去讓妻準備吃食,您一定要來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見男人回家。
一眾鄉民們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忙問道:“華先生,那我們呢您不當醫者,那我們的病怎麼辦”
華佗清清嗓子,“各位鄉親,我雖不是醫者,但行醫正如書法丹青,是我所愛,勞煩各位請助我一臂之力,請排好一個一個來。”
老者正想跟華佗介紹張飛,可是一回頭,不見人影。
環顧四周,發現張飛在排隊。
老者笑道,“這少年郎.....”
一直幫病患診斷,累的華佗腰酸背痛,他一邊收拾著銀針,一邊喊:“下一個。”
然後他感覺麵前仿佛出現一堵牆,把陽光都攔了下來。
華佗一抬頭,看見的是張飛雄壯的身姿,好一個猛士。看衣著非富即貴,嗯,我的藥材非就從你身上賺回來吧。
“你哪裡不舒服”華佗語氣平淡。
張飛搖搖頭,“俺身體好的很。”
華佗一挑眉,“你莫不是來挑事的”
誰料張飛接下來的動作令所有都意想不到。
他朝著華佗作揖,“我乃金城太守劉玄德麾下郡尉張飛張益德,特地來此,請華神醫助我兄長一臂之力!”
說完張飛就這麼盯著華佗。
華佗感到不可思議,他聽到了什麼神醫他沒有聽錯吧行醫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以至於腦子都感覺不夠用了。
他再看這位張郡尉的眼睛,誠摯的就像是有團火在燒,更加糊塗了。
“對了。還有這個請您過目。”
張飛掏出一卷竹簡,上麵寫著幾個大字《傷寒雜病論》
華佗稀裡糊塗的接過來一看,當他看到裡麵的內容時,腦裡的迷糊一掃而空,他驚呼道:“這......這是何人所作!!!妙妙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