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這些年咱們關中之地換了多少岔掌權可彆忘了,光是民國元年那會,就是三天兩頭的換山頭。
那日子可是真苦啊,天天打仗打來打去的,苦的還是咱們老百姓。
就去年,聽說什麼督辦,省長製被廢除了,頭頭叫什麼忘了。
今年搞出來個渭華起義,一會又是劉將軍當政,一會又是馮將軍當政。
我老馮家這偌大家業哪裡是被這群區區刀匪給霍霍的,也不是什麼天災,就是這群當兵的當官的。
來一次我老馮家就得脫一次皮。
也不知道這次災禍之年,馮家這偌大基業還能不能保住。”
馮老爺說著說著便是一陣幽幽感慨。
他年紀不小了,六十多歲花甲之年,這已經算活的久了。
膝下五個兒子一個女兒,老大老二給那些過路要錢要糧的軍隊時被那些當兵的給宰了。
老三則是夭折,老四就差沒死在女人肚皮上了,現在早已經不能人道,每日藥湯吊著。
也就老五還算有點出息,年幼時上過新式學堂,本來想參軍的,被他給拉了回來。
戰場多殘酷他沒去過不懂,但就指望著這一個兒子繼承香火呢。
隻是小兒子雖然聰明,但整日和他唱反調,對於經營家族產業那是一點興趣也無。
故而現在馮老爺很是發愁。
“對了,我聽說這批災民之中有個很厲害的角色?”
馮老爺這一開口,倒是讓劉管事愣了愣。
心裡暗罵底下人不懂事什麼都往老爺子這兒彙報,但還是笑著道,“老爺,這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就敢口出狂言。”
“噢~算了,老爺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不用放在心上。好了你下去吧,負責好這幾日晚上的防備,莫要讓賊人鑽了空子。”
馮老爺聞言臉上沒太多變化,隻是輕點了點頭,便一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劉管事連連點頭,行了個禮,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
入夜時分,趙銘躺在大通鋪上,卻依舊抱著他那柄殘破不堪的刀並未入睡,倒不是周遭那一連串的呼嚕聲所致。
在陌生地方他很難入睡,這是逃荒這段時日養成的習慣。
瞥了眼躺在他身邊的陶燕,這女人同樣沒有入睡。
哪怕她已經將眼睛閉的死死,趙銘通過對方緊繃的肌肉不難看出對方沒有入睡。
這女人似乎很怕和其他人觸碰,隻是側躺著緊貼著趙銘。
這種大通鋪每個人所能躺下的區域本就狹小,加上這女人穿了一身還算厚實的衣裳,哪怕熱的細汗流淌依舊是不曾放鬆。
趙銘倒是知道這可能是那什麼吊橋效應。
人情世故他懂,但男女之事他不太懂,隻要這女人關鍵時刻不礙事就行。
他總感覺這莊子不太安全。
“難道是我長時間精神緊繃的關係?”
趙銘心中長歎了口氣,天天這樣高度緊張他很清楚,長此以往對身體有著很大弊端。
忽的耳朵動了動,目光挪動就發現窗外好似有人影走過。
不僅如此,緊接著又是好幾道人影走過,這些人踩踏的聲音極其細微,如果不是趙銘精神高度緊繃很難察覺。
陶燕也睜開了眼睛,她也好似聽到了什麼。
隻是剛想說什麼,就見麵前的男人朝她無聲的搖了搖頭。
緊接著就見趙銘悄無聲息的下床,沒有穿鞋挪步到窗邊。
手指放入嘴中沾濕,旋即戳破紙窗。
紙張沾染水漬後,變得鬆軟這樣戳破不會有任何聲音發出。
眼睛探了出去,順著孔洞四下掃視一圈,趙銘不由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