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水,趙銘二話不說就猛灌了幾口,然後將剩下的水直接澆在頭頂。
水漬在頭頂澆下,趙銘這才感覺腦袋清醒不少。
他現在當真是又累又餓又困。
逃荒正算起來已經有將近兩三月的日頭,最初一兩月還能搞到點糧食。
後麵大家都沒糧了,神經便隻能每日緊繃,以防第二日就入了他人五臟廟!
這年頭,吃人真不少見。
曾經有一次路過一個遭災鎮子,發現這兒竟然還有人當街買起了‘牛肉’。
牛肉嗎?
未必,或許很多人都知道,但有時候人餓極了,隻要有個借口不是嗎?
故而那攤位聚集著眾多,一些手裡有錢沒買不到糧的災民將手頭的錢全買了那種‘牛肉’。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趙銘聲音很是有氣無力,手裡的刀直接插在馬腹刀匪平日用來放刀的皮夾子內,同時調轉馬身開始朝著馮家莊策馬慢步而去。
噠噠噠~
不疾不徐,馬蹄踩踏在龜裂泥地上發出沉悶聲響,陰雲散去,月光再度變得明亮。
耀眼的好似白天,地上人影清晰可見。
"趙兄弟,我可以問一句嗎?你何來的膽?"
沉默良久,常威還是沒忍住詢問道。
“膽?”
趙銘搖搖頭,“我也怕死,隻是更不想餓死!”
“餓死?剛剛那麼混亂,你趁亂去糧倉搶些糧食,豈能餓死?”常威有些不解。
趙銘聞言隻是淡淡的瞥了眼前者,這才搖搖頭,“還是得死,死的更快!
不要小覷人性,帶兩三天的口糧旁人還不一定能看出,帶數日乃至半月口糧,隻要離開馮家莊次日必死!”
常威一時間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沒怎麼經曆過餓肚子,災荒開始,他就在劫富濟貧,跟著弟兄們快意恩仇。
後來看刀匪越來越多,許多災民都開始跟著刀匪混了。
那些小規模刀匪越發壯大,常威也知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聽說馮家莊這邊找人,便過來了。
倒是沒怎麼受苦,但此刻他卻好似真切明白何為災荒之年。
“而且這般嚴重的災荒,絕不是一地,肯定是遍及整個關中,甚至更遠的距離。
我現在的身體走不了多遠了,還不如留在馮家莊博個出路。
我想活,可是活下去的前提是搞死不想讓我活的家夥!”
“其實趙兄弟以你的身手就算是”
聞言趙銘再度搖頭。
“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應該說他們已經不是人了。而我好歹還算個人。”
此言讓常威再度語塞,看著眼前麵色蒼白但麵容棱角分明格外剛毅的年輕人,他這時不由感慨,這年輕人能守住本心,以後或許不簡單呐!
雖然他沒挨過餓,但他也明白,災荒之年到底產生了多少畜生,甚至是野獸!
“趙兄弟剛剛是我冒昧了,我常某為剛剛之事道歉!”
常威拱了拱手,這才又是好奇道,
“不過趙兄弟,當時你是如何讓那些莊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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