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又問“那我問你,將來——我是說將來——老爺駕鶴,則南疆之主為誰?”
岑雲漢小心翼翼道“這個,想來該是……小侯爺吧?”
高珗又點了點頭,再問道“那麼眼下呢?”
“眼下?”岑雲漢愣了一愣,下意識左右看了看。
高珗擺了擺手,道“這間辦公室有軍法保護,內務部也不能插手,你可以放心。”
岑雲漢果然放心了一些,鬆了口氣,道“眼下這南疆之主自然是侯爺。”
“那麼在你看來,大少爺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
這次岑雲漢回答得就直接多了,道“小侯爺自然就是小侯爺,是南寧候應襲,是未來的南疆之主。”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呃……當然,如今小侯爺奉侯爺之命而來,地位猶如監國。”
高珗淡淡問道“那麼,倘若眼下小侯爺有培植親信之舉,你以為是否符合侯爺所望?”
來了!
岑雲漢汗毛倒豎,倒抽一口涼氣,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道“小侄愚鈍,不敢妄自揣度侯爺所思,不過……恐怕是不太符合的。”
高珗先是漠然看了岑雲漢一會兒,直把岑雲漢看得背後冷汗涔涔,這才點頭道“我亦作此想。”
岑雲漢稍稍放心,見高珗不再盯著自己看,趕緊張嘴悄悄大吸了幾口氣。
但高珗又問話了“話說到這一步,你可以回答我之前那個問題了令叔對你可有什麼交待?”
岑雲漢不敢再瞞,隻好低頭道“璞石公法眼如炬,此番臨行之前,家叔叮囑小侄說‘你此去隨征,小侯爺若有軍令,無論如何離奇,皆需謹遵,不得半句有違,亦不得推諉拖延。但若小侯爺有旁的賞賜,你能推則推,實不能推者,便立刻修書,飛鴿報於我知。其賞賜之物你且收著,但要切記,萬萬不可稍動分毫。’”
岑雲漢說著,小心翼翼觀察高珗臉色。其實,他這番話雖然都是真話,但卻沒有說完,因為岑淩還有最後一句話“此岑氏生死存亡之一線,萬望吾侄莫生僥幸之心。”
此時高珗長舒了一口氣,連連點頭,慨然道“令叔能為南疆異姓大員之首,果有其理。他既然明禮儀、知輕重,那我也就放心了。”
岑雲漢剛要接過話頭,誰料高珗卻忽然又道“除了那點火炮馬匹,大少爺還有什麼要你來找我申領的?”
嘶……你怎麼知道我連小侯爺的麵都還沒見著就已經奉了他的命令?
岑雲漢差點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剛剛放下的一顆心猛然又提了起來,甚至忘了回話。
高珗卻擺了擺手,安慰道“你不必吃驚,也不必驚慌。大少爺讓你來找我要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他又不是要憑借這點玩意兒……嘿嘿。他隻是想看看誰與我走得近罷了。如果他還有什麼交待你找我申領的,你便一並說了,我好給你。”
岑雲漢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跟不上趟了,糊裡糊塗問道“小侄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璞石公既是家叔故友,還請指點小侄一二。”
“唉……”高珗搖了搖頭,道“有些事你知道太清楚也未必就好。總之,我讓你顯得與我關係密切,他就不會過於與你親近,這對你、對令叔,乃至對你們整個岑家而言都是好事。”
岑雲漢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小侄就先謝過璞石公了。”見高珗隻是輕輕點頭,他又道“小侯爺倒也沒說太細,隻言此戰凶險,若能要到更多武備,那必然是多多益善的,所以讓小侄在璞石公麵前儘量爭取。”
高珗稍稍蹙眉,似乎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兒才見他微微頷首,道“那好,我知道了。這樣吧,剛才答應你的東西,現在各加一倍,另外再給你兩千條槍和五個基數的彈丸與火藥。你便這樣去找小侯爺複命好了。”
“是,小侄領命,謝過璞石公。”岑雲漢渾渾噩噩地應了下來,領命離去。
高珗望著他的背影,半晌之後嘟噥了一句“到底是大少爺,還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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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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