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麵對小侯爺突然甩過來的鍋,高璟也不由得微微一滯,略作沉吟,道“司令,職部與木三參謀長的計劃看似有彆,但其實不過是側重不同。如果您隻是要問能否成功執行,那麼職部可以回答這兩個方案都能成功。”
“哦?”高淵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但心中卻暗道好個高璟,好個海軍第一人。看來你不僅是熟稔於海軍作戰,在為人做官這一塊兒也精明得很呐,根本不給我挑起兩派衝突的機會。不過,你恐怕不知道,母親早就料到你們會在我麵前裝作鐵板一塊的樣子,也教給了我應對的策略吧?
隨著高淵“陷入思索”,艦橋指揮室中一片沉寂,若不是外頭有不斷地風聲與海浪拍打船體的聲音傳來,這裡頭恐怕已經落針可聞了。所有人都盯著高淵這位小侯爺,似乎在等著看他的應對,看他學到了侯爺幾成手段。
若是侯爺在此,麵對此情此景……
很多人下意識想到這一點,但大家又馬上打消了這個想法——若是侯爺在此,誰敢跟他玩這一手?被侯爺盯上一眼還能兩腿不發顫的,找遍南疆怕是都沒幾個,更遑論在他麵前耍這種小把戲!
雖然大家都是長期坐鎮南疆的要員,可是京華的規矩擺在那兒,隔年就要回京述職,單獨麵對侯爺的。大夥兒誰沒有麵對的侯爺經曆?在侯爺麵前,誰不是誠惶誠恐、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亂出?
你要問為什麼?因為不僅我做過的事情侯爺全都一清二楚,甚至我為什麼這麼做、想要什麼時候做到哪一步,侯爺都宛如直接搜過我的腦子一樣!換了是你,你怕不怕?
怕該怎麼辦?當然是老老實實回答侯爺的每一個問題,集中全力記清楚侯爺交代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然後認認真真、不打半點折扣的執行下去啊!
明明侯爺平時都是笑吟吟的,語氣之溫和總讓人如沐春風,可為什麼大家都覺得他的目光格外嚇人?不是因為這雙眼睛凶厲狠毒煞氣衝天,是因為這雙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在這種目光之下,被盯著看的人會有一種厲鬼突然被扔到陽光之下的驚恐與震怖。
然而侯爺是侯爺,小侯爺是小侯爺。侯爺實乃天下第一智者,大家不敢在他麵前弄鬼,可是小侯爺麼……倒要看看你少年時與侯爺少年時相差幾何?是不是真的龍生龍鳳生鳳。說起來,侯爺征討安南時也還沒到弱冠之年呢!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按木三的提議執行吧。”高淵思索片刻,已經做出了決斷,麵色沉靜地道“木三,你自己就是參謀長,你的計劃你自己完善,包括這支小分艦隊的指揮人選也由你來定。我隻管看最後的戰果,你可敢應下?”
“有何不敢?”高木三起身立正,“啪”地行了個軍禮,道“若不能順利完成,卑職願受軍法懲治。”或許是因為這隻是大戰略中的一個小戰役,這次高木三終於沒說提頭來見了。
高淵微微頷首,道“古島位於我艦隊出發點勃生與吉大港之間,若能及時剿滅,當可為整場作戰消弭掉最後一絲可能出現的意外。因此,若能如你所料得獲全勝,那便是此番西征之首功。”
這裡高淵所說的首功,不是最大的一功,而是第一個拿到手的功勞。但即便如此,這也足夠激勵人了。畢竟前次南洋群島征伐戰過於簡單輕鬆,雖然南洋艦隊看似立了大功,但其實論功行賞的時候大家都有點心虛,老覺得那點功勞有點拿不出手,都不好意思在旁人麵前自傲。
然而這次可不同,此番西征動用了數萬陸軍精銳和半個南洋艦隊,一看就是奔著打大仗去的。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阿拉乾不過是盤開胃菜,真正的大餐在孟加拉,甚至可能是在整個北天竺。那麼,作為如此一場大戰的首戰之功,怎麼著也應該是能青史留名的了。
這下子,大家望向高木三的目光就變得複雜起來,有人是羨慕,有人是熱切,當然也難免有人是嫉妒。
在這之後,眾人再看向高淵時,便不由得暗暗點頭。小侯爺在短暫的思索之後果斷做出決定,這的確是上位者當有的氣魄。
當然,光有氣魄是不夠的,關鍵是他最後這句話。這句話就能證明,自家這位小侯爺確實有點本事。
將如此小規模的一場仗定義為首戰之功,絕不是因為他初上戰陣不知輕重。恰恰相反,這意味著他沒有放棄之前的意圖,還是要繼續挑動六房派與彆房派之間的利益衝突,而且他還僅憑空口白牙就生生造出了一張王牌,讓人不得不爭——軍中的派係,哪有不搶功的?沒有功勞,哪來的地位,哪來的機會增強派係實力、擴大派係影響?
至於他為什麼選擇“便宜”高木三,大夥兒多少也能猜到點我剛才丟給你高璟的可未必隻是一口黑鍋,那也是一次機會。你若是順著我的意思去和高木三爭辯,我達成了我的目的,說不定就會把這個首功給你。但是,你既然要玩太極推手,不肯接下這口鍋,那麼這口鍋背後的好處,你也就彆想拿到了。
上位者的優勢,在這一次小小的、試探性的交鋒中被高淵展現得淋漓儘致。什麼是上位者的優勢?上位者的優勢就是擁有定義權和選擇權。
我,可以定義什麼是首戰之功,也可以定義這首戰之功是大是小;我,可以選擇讓你來拿這一功,也可以選擇讓他來拿這一功。
是好是壞,是黑是白,是大是小,甚至是善是惡……都由我這個上位者來定義。隻要你沒有顛倒上下、乾坤反複的能耐,你就隻能在我的規矩裡受我的擺布。這,就是上位者的優勢。
你是齊天大聖還是花果山妖猴,不在於你是不是會七十二般變化、筋鬥雲一跟頭十萬八千裡,也不是看你有沒有逼龍王獻寶、偷蟠桃做惡,而是看最頂級的大佬如何定義你!
願受冊封,你就是那齊天大聖;不服管教,便是隻花果山妖猴。
同樣的,隻要你肯皈依,曾經大鬨天宮又如何?我佛給你個機會,做一場功德,便能許你一個“汝亦坐蓮台”的無邊前程!
此時的高淵忽然神清氣爽。他知道,自己在無意中摸索出了父親考卷中一條極其重要的考點你是誰,你與他人有何不同?——
出了點意外,姨父突然毫無征召的腦瘤炸了,炸了三顆。昨晚家裡人全家出動,目前人已經在iu搶救,還在昏迷中。醫生說是脫離最危險的狀態了,但他腦子裡還有不止一顆瘤子,讓我姨姨決定後續怎麼弄。我不在老家,但昨晚和今天都聯係了我姨,安慰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說下周肯定要回去一趟,暫定下周周末,但也沒準,還得看治療情況,先報備諸位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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