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本就嬌媚溫柔，偏偏語調輕快，配上甜美的笑更是像一股清泉流淌過心間。平凡的話語帶著親昵，就像是她特意在家裡等著他結束一天的工作，現在言語間為他的歸來而欣喜。
傅翌承被自己的想象滑稽到，微微點頭作為回應。
“在寫什麼？”
他走近，目光看向書桌。
“我在學你們人類簡化後的漢字。”
傅翌承總感覺玉狸說這話時看向他的視線帶著幽怨。
普通的A4紙雜亂地平鋪在桌麵上，個彆的墨水還沒乾透，龍飛鳳舞的古文映入眼簾，右側對應的是簡體字。從筆墨的流暢度來看，落筆的人顯然是不熟悉簡化後的字，每一撇一捺的起始處帶著猶豫。
她的書法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很多，傅翌承甚至覺得她有資格去教育機構當書法老師。
“妖族也需要從小精通琴棋書畫？”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裡的輕鬆。
玉狸放下毛筆，小臉上充滿了神采和驕傲，纖細的手臂交叉在胸前：
“那是人類需要學的東西。
但奈不住本妖聰明蓋世，琴棋書畫一點就通。我敢說第二，妖界內沒人敢稱第一，如果有，那肯定是他臭不要臉！”
傅翌承被她神氣的表情逗笑了，“看來你有一個好老師。”
玉狸腦海中一瞬間冒出那個人的身影，就像是走馬燈。伏案批奏時的臉龐，清晨舞劍時健碩的身體，燭光搖曳下塌間淩亂的衣衫。
“下樓吃晚飯。”
“不吃。”
意料之中的回答。
“陪我吃一頓飯，我教你。”傅翌承看了一眼她一整天的勞動成果。
玉狸本就有活動活動手腕的想法，聽他這麼一提，爽快答應了。
李管家看著走在自家先生前麵的玉狸，心想還是先生的話有用，終於肯吃飯了。
“李管家，你可以休息了。”
“好。”
小老頭高興地給兩個年輕人留出獨處的空間，絲滑下班。
傅翌承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隨後自己落座。
玉狸掏出手機，熟練地打開小遊戲——現在她知道這個可以發出聲音了。
“Ubelevable！”
“Bou!”
“ood!”
一連串略顯幼稚的遊戲提示音在餐廳中回蕩，混雜著餐具碰撞聲。
傅翌承抿下一口紅酒，看著低頭玩得不亦樂乎的玉狸，頭頂落下光圈，失笑。
幼稚。
誰都沒有說話，但氣氛卻是詭異的和諧。
玩了幾局，綠色的樹往上升了一點，玉狸放下手機，活動肩頸。
旁邊的傅翌承動作優雅地將牛排分成均勻的小塊，銀色的叉子將鮮美的肉送入口中，拿起手邊的高腳杯，輕輕蕩著猩紅的液體。
玉狸鼻翼微動，好香。
傅翌承注意到她的眼神，酒杯推到她麵前，被酒沁潤過的嗓音低沉性感：
“要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