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一聽,兩百萬和送老送終,傻的都知道怎麼選。
他立即說:“我當然要錢。”
金紳點點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字據,在老村長的見證下,讓金叔簽了字,按了指紋。
金叔指著金紳手腕上的表,“這也要給我!”
唐緲心裡那股火氣都快壓不住了。
這都是什麼親人?明明都要斷絕來往了,一點不難過,竟然隻顧著搜刮那點身外物!
金紳什麼都沒說,把腕表摘下來遞給金叔。
金叔接過,來回研究,貪婪道:“肯定值不少錢。”
簽完字,金紳最後再看一眼這個養大他的地方,在金叔反複咒罵“白眼狼”的罵聲中,和老村/長一道走了出去。
最後道彆時,金紳給老村/長封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又遞給他兩條華子,感謝他特意跑這一趟。
老村長推辭不過,收下了。
他拍拍金紳的肩膀,歎氣道:“紳子,你是個好孩子。和這邊斷了來往也好,以後彆回來了。”
之後他又看看唐緲,朝她友善地笑笑,就轉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金紳的情緒明顯更加低落。
車裡的氣壓很低。
唐緲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的男人,隻能轉移話題,“對了,上次你說要跟我求婚的,怎麼一直沒見你有動靜?”
金紳的嘴角終於微微勾起,身上的低氣壓也消失了不少。
“這麼恨嫁?”
唐緲抬起下巴,一點也不知羞,“如果要嫁的人是你,那是有點恨嫁的。”
金紳終於笑起來,漆黑的眼睛閃著明亮的光。
唐緲呆了一下。
她男朋友怎麼越來越帥了?
被唐緲轉移注意力,金紳低落的情緒慢慢消失,終於和她說起小時候的事情。
金紳出生的時候就被父母扔掉了。
扔在冬天裡最冷的那一天。
要不是被養父發現,那年的垃圾堆裡會多一個小小的屍體。清理垃圾的人甚至都有可能不會發現他,最後把他當成垃圾一起運到垃圾廠,和垃圾一起燒毀。
養父把他撿回來,卻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動輒打罵。
罵聲裡全都是後悔撿他回來,“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我何至於連馬上要娶進門的媳婦都沒了。”
“我兄弟倆把你這麼個倒黴貨撿回來,到頭來卻鬨得斷子絕孫,真是晦氣。”
“要是你以後不好好孝敬我們兄弟二人,你要遭雷劈,不得好死的……”
伴隨這些罵聲的,是毫不收力的拳頭。
金紳小時候是真的相信,就是因為他,養父定好親的媳婦才會跑路。
所以對於養父,他從來沒有過半句埋怨。養父親要他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並且做到最好。
平時也不敢多吃飯,隻要不餓死就行。
說到這裡,金紳笑了一聲,“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養父根本就沒有定過親的媳婦。”
養父兄弟二人都好賭,養父的耳朵還弱聽,接近於耳聾。鄰近的村子都知道他們的名聲,沒有一個女人敢嫁他們。
但是養父看中了隔壁村一個女孩,總說這是他沒過門的媳婦,還霸道地不準任何人跟這個女孩說親。
對於這種光腳的無賴,誰都不敢招惹。那個女孩被纏怕了,最後無奈之下,隻能偷偷跑出村子,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應該是在外頭嫁了人。
養父把所有氣都撒在小金紳身上。
唐緲看著金紳垂下來的嘴角,突然問:“男朋友,你可以把車在路邊停一下嗎?”
金紳從低迷的情緒中抽離,奇怪地“嗯”了一聲,“怎麼了?”
唐緲也不解釋,撒嬌:“你快點嘛,我有事。”
金紳無奈,隻能把車停到路邊。
此時車剛開出村莊沒多久,此處四麵環山,前後不著村。
天漸漸黑了。
周圍靜謐。
他的車剛停穩,唐緲就解了安全帶朝他撲過來,用力吻住他。
金紳一愣,但這陣子和唐緲做多了,本能地回抱住她,回吻過去。
唐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情地吻他。
她要他在記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時,最後的記憶都停留在這一刻。
和女朋友在一起,最甜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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