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這個請求很無理,畢竟是否幫助無名客,還要看您自己的意願。所以我們此生也不會再接受您的幫助,隻身上路,行至力竭,看看我們能走多遠。”
“我們提出的請求和希望付出的代價是這樣的,是否同意還是您的事情。”
“阿蒙森先生說過,您很寵我們,這次我們希望您能對我們嚴苛一些,畢竟……我們長大了,不是嗎?”
白言沉默了片刻,嘴角逐漸揚起:“你們的確長大了。”
……
突然出現的片段到此為止。
星和姬子他們終於走到了[鐘表匠]故事的儘頭。
在那儘頭,星手裡同時出現了一個寬簷帽子,還有懷表,以及一封信。
【致未來的無名客:
我一直在等你,未來的無名客。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不知道你的模樣,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現在就請讓我稱呼你為[開拓者]吧。
而你想必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星穹列車曾經的一介機修工,一名才疏學淺的學徒,一個碌碌終身的老人。
我踏上[開拓]之旅,為學習生活本身和與它有關的一切,白言先生故事中的遠方也總是吸引著我前進著。
困惑和煩惱常伴我左右,在終年時,我也以為會奔向注定的[虛無],但我與祂聊了太多,餘生中,[生命]曾經的話語也總是伴隨在我左右。
不同的生命會為自己做不同的注解,有著不同的麵對[虛無]的方式。或與之對抗、或聽天由命,人們總會找到答案。
這個問題過於深奧,哪怕阿基維利本人和祂,也不會給出唯一的解答。
身為生命,身為無名客,我們擁有思考的權利;我們有行動的權利;我們有前進的權利;我們有定義自己結局的權利。
開拓者,生命因何而沉睡呢?
[人們沉睡,是為了最終從夢中醒來]——這就是一位垂垂老矣的無名客窮儘一生得出的解答。
你的答案是什麼?】
星看著最後的問題,內心已經有了屬於她的答案。
在黑塔空間站,她遇到了能將背後托付給對方的夥伴們,想與大家一起旅行,走得更遠。
在貝洛伯格,她看遍寒冬中人們的苦楚,又記下了人們迎來春日時的笑顏,還有對未來的美好向往。
在仙舟羅浮,她看到雲騎將軍為了仙舟人民的未來絞儘腦汁,應對內憂外患,看到停雲承應無數先烈的遺願,拔劍為羅浮的未來蕩清席卷而來的藤蔓。
在阿弗利特一戰之前,她再次與貝洛伯格的大守護者接觸時,那位大守護者也正在為文明的未來,在外交等方麵忙得不可開交。
在匹諾康尼,為尋找三月七和知更鳥,直麵[死亡],為了讓姬子和楊叔以更好的方式來到流夢礁,去打開天空的門扉……
星看著手中米哈伊爾留下的帽子,緩緩開口道:
“未來是未知的,但是我想在未來保留一些已知。比如和三月七一起走下去,比如儘力讓姬子和楊叔能不經曆痛苦……”
“我會從夢中醒來,因為我身邊還有著需要我的人,也因為無名客米哈伊爾把那份‘希望’留給了未來的無名客們。”
“為了我自己,為了我在意的人們,我會帶著那份‘希望’開拓下去。”
“同時,我會在那未知的洪流裡定義屬於我的未來。”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仿佛在向命運挑釁,隨後瀟灑地將那頂來自[啟明信標]和米哈伊爾的帽子扣在了頭上。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腳下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撐,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向下墜落。
周圍的景象瞬間天翻地覆,原本清晰的世界像被撕裂的畫卷般消失無蹤。
星感到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雲間,身體不斷地穿過層層疊疊的雲霧,向下墜落。
四周的雲層像是柔軟的棉絮,無法減緩她的墜勢,隻有無儘的下落和越來越強烈的失重感。
直到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手突然從雲間伸出,將她穩穩地接住。
星微微喘息著,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散發著神秘光輝的少女。
祂有著金色的眼眸,目光如同日光般熾烈而溫暖。
披肩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發梢的末端宛若白色的火舌,在天空中不停跳躍。
隨著身上命途之力的湧入,星的心底也隨之升起了一個詞彙——[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