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泡藥浴前。
謝燼野擔心顏料混入藥浴裡會影響雲霧憐身體,忍著莫名的不舍,幫雲霧憐把小太陽擦掉了。
他怕弄疼雲霧憐,沒使勁搓。
而油畫顏料色素濃度高,比起水粉滲透性更強,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點痕跡,幾天才能淡去。
雲霧憐是學美術的,知道橄欖油能完全洗掉顏料。
浴室也備著有。
但他沒說。
這一晚,謝燼野回了謝家。
謝燼野等雲霧憐睡著才走的,他回到家已經十點了,大家這個點都在自己房間休息,客廳燈關了,四處安安靜靜的。
謝老爺子倒是精神不錯,還在庭院裡打太極。
老爺子四肢不協調,神情嚴肅,動作卻滑稽又笨拙。
謝燼野單手背著包,忍著笑喊了一聲:“爺爺,您蹲得太低了,手臂放鬆,眼睛跟著手走。”
老爺子手上比劃著,聽到到孫子回來了,麵露驚訝:“喲,小燼子啊,你怎麼大半夜回來了,被霧霧趕出來了?”
“?”
謝燼野眉峰上挑,拍了拍背上鼓滿的黑包,迅速反駁:“霧霧才舍不得趕我,我回來放課本的!”
聞言,老爺子停下動作,笑著問:“大學生的生活感覺怎麼樣?”
“就那樣唄。”
和乖寶分開了,一點都不爽。
想到這裡,謝燼野懷念起了他和雲霧憐高中初中,甚至小學時期天天做同桌的日子。
他歎了一聲,轉移話題問:“您呢,怎麼大晚上還在練太極?”
謝老爺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跟著歎氣。
“哎呀——!”
“這不是新學了一套拳法嘛,晚上多多練練,免得明天晨練的時候被你楚爺爺他們兩個老家夥嘲笑!”
對此,謝燼野表示:“爺爺您啊,多加油,楚爺爺他們笑您的時候,我小點聲鼓掌!”
老爺子一聽,咬牙切齒瞪大了眼:“你這個小兔崽子,霧霧不在你就原形畢露,天天要上房揭瓦!”
老爺子氣得想抓東西砸人,可四周都是草。
等他撿到一顆鵝卵石,樂得嘴角上揚時,回頭一看,謝燼野已經跑得沒影了。
謝家彆墅有安裝電梯。
但謝燼野就愛走樓梯,十多斤的課本對他來說就跟背著空氣一樣,三步做一步,很快就上了三樓。
謝燼野的房間乾淨又整潔,整體以深藍色為主,是賽博朋克風的裝修,藍黃黑的配色簡單又高級,櫃台、牆上整齊擺放著各種機械模型、弓箭手槍模型。
唯二淩亂的就是沒折疊的被子,還有滾落到地上的一個籃球。
他坐在電競椅上,把課本都掏了出來,整齊堆放在電腦桌角落,最後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個木盒。
盒子打開。
裡麵放著一塊上好的紅木牌。
牌上沒有字,木牌下麵還壓著紅底金邊的綢帶,上麵印著金色的梵文六字真言,最下麵還有一朵盛開的蓮花。
謝燼野拿起木牌,指腹摩挲了幾下,眼中凝聚起憂色。
“這一塊祈願牌還是……”
刻長命百歲,平平安安吧。
今年很重要。
自己得一筆一劃認真刻,心誠了,佛才會保佑他的乖寶。
謝燼野收起思緒,回憶起下午心跳失控的感覺,將木牌收好,小心翼翼暫存在櫃子裡。
他拿起手機。
一臉嚴肅地走進浴室,反鎖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