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吼出聲,眼中爬起血絲。
他怕抱著雲霧憐起來會被那些惡心的垃圾看光,手顫抖地將雲霧憐抱緊,藏在身下,沙啞的嗓音幾近哽咽。
“再看我戳瞎你們的眼睛,滾啊,都死遠點,誰也不能……褻瀆霧霧,我也不行,我也不行!”
“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從懷裡傳來,謝燼野心如刀割,慌亂地低頭看向懷裡,卻猝不及防撞上了一抹刺眼的紅。
雲霧憐臉色蒼白,胸膛在劇烈起伏,咳得嘴角溢出了血絲,手打著顫攥著他的衣服,眉頭緊蹙,眼中氤氳著水霧。
“阿燼……”
“我喘不過氣了,好惡心……好難受……”
謝燼野瞳孔地震,感覺天都塌了。
他啞聲安撫著‘乖,彆怕’,搖搖晃晃將雲霧憐裹住抱起,試圖去找醫生,可周圍竟又變成了漆黑一片。
一雙雙詭異的魔爪從陰霾裡冒出。
抓住他的雙腿,扯住他的頭發,掐住他的脖子,劃破血肉,留下無數道傷痕,一點點將他們徹底吞噬!
謝燼野臉色煞白,滿頭的汗,他不肯放棄,緊緊抱著懷裡的雲霧憐,忍著割肉剝骨般的疼痛,一步一步往前走。
“乖寶……”
“彆怕,我們就快……就快看見光,奶奶們會在天上保佑我們的!”
忽地。
青年被無形的阻攔絆倒,砰的一聲膝蓋跪地。
他怕小竹馬被嚇到。
正要安撫。
可低頭一看。
手心裡隻剩一朵帶血的曇花。
……
“不要——!”
透著微光的室內,謝燼野猛地從噩夢中驚醒,臉一片煞白,額頭掛滿了豆大的汗,血絲密布的眸底滿是悲痛和絕望。
手觸摸到一陣柔軟。
他怔了怔,低頭看著懷裡熟睡的雲霧憐,鼻腔湧上酸澀,揉了揉眼睛確認沒看錯後,激動地將雲霧憐一把抱緊。
“霧霧霧霧霧霧……”
謝燼野埋頭蹭著雲霧憐的頸窩,眼眶泛紅,嗓音沙啞哽咽,語調卻是重拾珍寶般開心與慶幸。
“幸好……”
“幸好隻是噩夢,嚇死我了。”
回想起恐怖的噩夢,青年身體僵住,眉頭皺起,厭惡在胸膛裡翻騰,一股酸澀的膽汁猶如激流般湧上喉頭!
艸!
廁所廁所!
謝燼野咬唇捂著嘴,忍住想吐的衝動,小心翼翼鬆開雲霧憐,輕手輕腳下床後飛速奔向衛生間。
幾分鐘後。
馬桶的衝水聲‘嘩啦’響起。
謝燼野眉頭緊鎖,掃了眼窗外,天快亮了,喘著粗氣走向洗漱台,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洗了洗臉醒神,抹臉的那幾下動作,手背青筋突起,修長的指節控製不住的發抖。
顯然還沒從噩夢中緩過神,走出來。
謝燼野不停地用冷水澆著臉,被汗漬浸濕的劉海碎發又一次被水打濕,亂糟糟貼著額頭。
最後又被青年煩躁地撩到了頭頂。
“呼……”
雖然隻是個噩夢。
但回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果然心理問題一天不治好,他和乖寶就很難再進一步。
謝燼野雙手撐在洗漱台上,緩緩抬頭,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借助微弱的晨光,他發現自己臉色煞白,雙眼猩紅,破皮的唇溢著血絲,眼下有一片烏青,極其狼狽。
“好醜,不帥了……”
這個破樣子不能被霧霧看見。
不然霧霧會擔心的。
正好天也快亮了,回家給霧霧做早餐吧。
謝燼野抓著頭發轉身,或許是因為噩夢把他嚇得不輕,心慌的症狀始終沒好轉,腿也跟注了鉛一樣發沉。
他歎了歎氣。
背靠著牆直接往地上一坐。
右腿隨意伸展,左腿彎曲,胳膊肘搭在上麵,蹙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打算先緩十多分鐘。
就在這時。
雲霧憐推開半敞門,疑惑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