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各懷心思
第404章各懷心思
霍華德·舒爾茨的年紀並不大,1952年出生的他,今年也不過三十四歲。
這個年紀在創業者中,絕對算是少壯派人士。
單看外形氣質,與阿美利卡那種粗狂路線完全不同。
穿著是修身剪裁的西裝,很有意大利時尚男性fee。
也難怪能在如今這個時代,在阿美利卡打造出星巴克那種另類的咖啡店呢。
羽生秀樹在打量霍華德·舒爾茨的時候。
霍華德·舒爾茨也在打量羽生秀樹。
第一印象,便是年輕的過分。
還有那健康的身材,英俊的五官,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企業家,而像是一位來自亞洲的男明星。
就好像他唯一認識的那位亞洲男演員,似乎叫尊龍。
說不上誰更英俊,但比起尊龍的氣質,眼前這位更多了一些文雅感覺。
尤其是帶著金絲邊眼鏡坐在那裡,就像一位博學的學者。
不過羽生秀樹有一點讓霍華德·舒爾茨很在意,那就是和他相同的西裝風格。
這讓霍華德·舒爾茨不由得心生好感,他是一位非常注重形象的人。
對店鋪服務人員的衣著都有要求,更不用說自己了。
羽生秀樹西裝革履,氣質不俗的外形,比他之前見的那些,粗俗且不修邊幅的有錢人不知強了多少。
和羽生秀樹這樣的人坐在一起,讓他有種和同類人相處的感覺,莫名就有一種親切感。
儘管還沒有開口,就已經產生了一種誌同道合的感覺。
不過從西裝的剪裁和麵料來看,羽生秀樹身上的西裝,恐怕比他這輩子買的所有西裝都要貴。
前來見麵之前,丹特·凱恩已經向他簡單介紹了自己boss的身份。
雖然沒有詳細說,但從已知的身份信息裡,已經能知道這是一位在全世界都排名前列的超級富豪。
這樣一位大人物,親自審核他一個小小咖啡店的投資計劃。
如果不是丹特·凱恩告訴他,羽生秀樹是為了定製私人飛機正好在西雅圖,他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可即便如此,一向自信的霍華德·舒爾茨,還是難免感到了一絲緊張。
即便他比對方大了不止十歲。
似乎是感受到了霍華德·舒爾茨的情緒,羽生秀樹露出個親和的笑容。
主動伸出手,對霍華德·舒爾茨說,“很高興見到你霍華德先生,其實我去過你的咖啡店。”
霍華德·舒爾茨伸出手和羽生秀樹握了握。
或許是羽生秀樹親和的態度,緩解了霍華德·舒爾茨的情緒,讓他不至於緊張到說不出話。
“希望我的咖啡店沒讓您失望。”
“卡布奇諾還是不錯的,從店內的風格來說,我感覺霍華德先生應該喜歡意大利菜,便私自做主把今天的見麵放在了意大利餐廳內,希望霍華德先生不要見怪。”
羽生秀樹麵帶微笑的說到這裡,一指對麵的椅子,對霍華德·舒爾茨邀請道,“霍華德先生,我們坐下聊。”
羽生秀樹這般平易近人,給人如沐春風的態度,言語間的親切感,再次讓霍華德·舒爾茨心生好感。
這樣一位超級富豪,能如此對他這樣一個拉投資的普通人,也讓霍華德·舒爾茨覺得他受到了尊重。
想想之前接觸的那些,不是傲慢自大,就是趾高氣揚的投資人,霍華德·舒爾茨隻能感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大。
“其實我平時忙起來什麼都吃,但還是非常感謝羽生先生的款待。”
麵對羽生秀樹,霍華德·舒爾茨越來越放鬆了。
而這也是羽生秀樹想要的。
霍華德·舒爾茨並不知道,以前廣橋淺子在和羽生秀樹閒聊時,曾說過一句話。
無論是任何人,在與羽生秀樹的接觸中,都能不由自主的產生信任與好感。
對於朋友而言,羽生秀樹當然是好夥伴,好朋友。
可這種能輕易讓任何人放下介懷,產生親近感的天賦,細想起來又何嘗不是一種可怕的能力。
“對於霍華德先生的投資訴求,丹特已經告訴我了,可以給我看看你的計劃書嗎?”
羽生秀樹倒也沒過多的客套,直入主題。
“當然。”
霍華德·舒爾茨趕忙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羽生秀樹。
接過文件之後,羽生秀樹看的相當認真,
計劃書很薄,還不到十頁。
畢竟一個咖啡店,外加配套的生產工坊,也不可能有多複雜的東西。
但就是從這薄薄的計劃書裡,羽生秀樹卻隱隱窺見一絲‘星巴克’成功的原因。
若說‘星巴克’的成功,隻是靠營造店鋪氛圍,那肯定是有失公允的。
無論多少人說‘星巴克’的咖啡難喝,或是說喝‘星巴克’的人都是在裝逼,以及星巴克有多少缺點。
但能在如今這個時代,從一大堆咖啡店中殺出重圍,在後世連鎖餐飲品牌中排名前列。
‘星巴克’自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去掉那些營銷,企業文化以外,善待員工,重視品控等等優點,絕對是‘星巴克’在這個時代殺出重圍的重要原因。
十幾分鐘後,羽生秀樹放下手中的計劃書。
看著霍華德·舒爾茨,沒有詢問任何有關經營的事情,而是直截了當的問。
“這份計劃書上沒有提投資金額,伱需要多少錢?”
霍華德·舒爾茨本在心裡準備了許多應對方案,比如羽生秀樹會問他如何經營,如何生產之類的。
可就是沒想到,羽生秀樹看完計劃書就直接問他需要多少錢。
這還真是……有錢人的做派啊。
或許在他看來無比重要的資金,在這位超級富豪眼中,隻是給他的私人飛機加幾次油而已。
想到這裡,霍華德·舒爾茨也就沒有客氣。
“生產工坊,咖啡店,以及其他配套設施,一共需要三十萬美元,不過我最多給羽生先生十五萬的投資份額,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聽到霍華德·舒爾茨的話,羽生秀樹似乎猜出了什麼,笑著問,“霍華德先生是擔心我占據股份太多,會影響你對公司的控製?”
霍華德·舒爾茨被道破心思,也沒有掩飾,點點頭回答,“沒錯。”
在‘星巴克’被創始人掣肘,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霍華德·舒爾茨不想再一次嘗試了。
因此即便羽生秀樹有錢,他也不願意把公司的主導權交出去。
至少在發展初期如此。
羽生秀樹聽到霍華德·舒爾茨的話,也不在意。
而是故作思考了一會,然後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後說。
“二十五萬美元,我隻要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這樣算上霍華德先生的積蓄,應該可以立刻成立新公司,不用再去找其他的投資者了。”
“這……”
霍華德·舒爾茨想要說什麼。
羽生秀樹卻抬手將其打斷,繼續道。
“霍華德先生先聽我說,如果你擔心我搶奪新公司的控製權,那大可不必。
幾十萬美元這種小投資,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投資的是霍華德先生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公司。
所以在確定投資之後,我可以承諾,除了一些關鍵的事務,比如財務,融資……我的投資公司不參與任何公司管理。
並且後續如果有新的投資者加入,我的投資公司在董事會的投票權,也可交由霍華德先生代為管理。”
羽生秀樹沒有撒謊。
對於他來說,幾十萬美元隻是小錢而已,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在乎。
而且他也沒工夫真的參與到‘星巴克’的經營中去。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把管理權交給原本時空裡,帶領‘星巴克’走向成功的霍華德·舒爾茨呢。
反正另一個時空裡,霍華德·舒爾茨證明了他的能力。
這總比羽生秀樹讓他的投資公司胡亂插手管理來的強。
而羽生秀樹此番發言一出,霍華德·舒爾茨的雙眼當即就亮了。
成立新公司,四處拉投資的霍華德·舒爾茨,本身就沒覺得自己能絕對控股新公司。
他在乎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新公司的控製權。
股東足夠多的情況下,他能通過自己的手腕左右逢源,憑借自己的實力讓股東信任他,把新公司控製掌握在自己手裡。
其實在另一個時空,霍華德·舒爾茨在‘星巴克’占股最多的時候,也從來都是小股東。
甚至‘星巴克’在九十年代初上市之後,他的股份一路降低,最終隻剩百分之一點幾而已。
現在,羽生秀樹給出這樣一個承諾。
等於解決投資的同時,把公司的控製權拱手相讓。
甚至在日後融資後,也將會是他在董事會裡最堅定的盟友。
麵對這種條件,霍華德·舒爾茨當即坐直了身子,認真的問,“羽生先生的承諾,可以在投資合同中以書麵方式確認嗎?”
羽生秀樹攤開雙手道,“當然,為什麼不呢。”
霍華德·舒爾茨聞言,當即起身伸出手,滿臉笑容的對羽生秀樹說,“歡迎羽生先生加入‘每日咖啡’。”
羽生秀樹把手握上去,開玩笑說,“希望霍華德先生能讓我賺錢。”
霍華德·舒爾茨自信道,“那是一定的。”
兩人鬆開手後,羽生秀樹衝旁邊等待的丹特·凱恩招招手。
丹特·凱恩趕忙小跑過來,“boss,有什麼吩咐?”
羽生秀樹說,“你暫時不用回加州了,留在西雅圖負責投資霍華德先生的工作。”
“是,boss。”丹特回答。
確定一切後,羽生秀樹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招呼丹特·凱恩一起,與霍華德·舒爾茨共進午餐。
待午餐結束,他又親自將霍華德·舒爾茨送出酒店,給予了對方足夠的尊重。
待霍華德·舒爾茨坐上計程車離開。
羽生秀樹轉頭看向跟在他旁邊的丹特·凱恩。
與此同時,丹特·凱恩的眼神裡也滿是期待。
事情做完了,羽生秀樹承諾的機會也該來了。
“嗬嗬……這件事你做的很不錯,我很滿意。”
羽生秀樹先送上誇獎。
丹特·凱恩趕忙說,“這是我應該做的,boss。”
“這樣吧,處理完西雅圖的投資事情後,我給你兩個選擇。”
在丹特·凱恩期待的眼神中,羽生秀樹緩緩說出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繼續留在秘書辦公室,但我提拔你做僅次於莫妮卡·貝魯奇的副主管。
第二個選擇,徹底加入希望天使投資公司,單獨負責一個投資部門。
你的選擇是什麼?丹特。”
羽生秀樹的話說完,看到丹特·凱恩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
兩個選擇,各有各的好處。
留在大老板的秘書辦公室,借助老板的關係,無疑能學習到更多知識,接觸到更多大人物,積累普通人無法接觸的人脈關係。
但問題是,隻是二把手而已,而且有莫妮卡·貝魯奇這位和老板關係匪淺的一把手壓著,想要出頭估計有的等。
至於加入希望天使投資公司,最大的問題是遠離大老板,前途未卜。
但好處就是,將一躍成為部門負責人,有了最大的自由度。
成功與否,全靠自己努力。
隻要完成一筆成功的投資,直接便能名利雙收。
羽生秀樹說,“你不需要現在答複我,可以在西雅圖的事情忙完後再確定。”
“好的,boss。”
丹特·凱恩擦了擦頭上的汗回答。
這種重要的選擇,讓他立刻做出決定,確實有些困難。
“那就這樣,西雅圖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會安排希望天使投資的人來配合你工作,有什麼變動隨時和我彙報。”
“是,boss。”
與丹特·凱恩交代完這些事情後,羽生秀樹並未在西雅圖多待。
直接乘車前往機場,坐上‘精靈號’返回洛杉磯去了。
今天已經是七月八號。
一個不小心,便在西雅圖待了整整快一周時間。
抵達洛杉磯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結果等他剛坐上接到的勞斯萊斯,就接到了從世紀城雲上影業大廈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弗雷德·韋伯語氣奇怪的問,“老板,你是不是忘記和誰的預約了?”
“預約?什麼預約?我最近沒有和誰有預約啊?”
羽生秀樹滿腦袋問號。
真有什麼重要人物的預約,跟著他的秘書肯定會提醒他的。
“那為什麼有一個姓陳的女士,表示和老板你在雲上影業約好了,對方已經連續在公司等了一周時間了,今天下班了都不離開,一副要在公司住下的樣子。”
弗雷德·韋伯此言一出,羽生秀樹立刻想起了在英格爾伍德見到的陳中。
他沒想到自己隨便應付的一句,對方竟然當真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
想到這裡,他語氣不悅的說,“這點小事還要問我嗎,把她趕出去,難道隨便哪個人說和我有約,我都要去見嗎?”
“是,我知道了。”
弗雷德·韋伯答應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而行駛的勞斯萊斯上,羽生秀樹立刻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可以為一切結束的他,卻很快又接到了弗雷德·韋伯的電話。
然後,他整張臉便沉了下來。
本來離開機場,他是打算先送珍妮·賴特回北好萊塢。
現在,隻能先去一趟世紀城了。
雲上影業大廈,羽生秀樹帶著一眾人走進辦公室。
然後在員工的帶領下,走到一間會議室內。
側身通過一個角度,羽生秀樹看到了會議室裡,身穿白色長裙,披頭散發,麵容憔悴的陳中。
最重要的是,對方手裡握著一把剪刀。
手掌上,還能看到點點血跡。
弗雷德·韋伯正站在門口,對其勸說著什麼。
眼看羽生秀樹抵達,弗雷德·韋伯趕忙過來解釋,“老板,抱歉,是我沒處理好。”
羽生秀樹皺眉問,“怎麼會變成這樣?”
“起初還很順利,她已經答應離開了,可她說要借公司的電話用一下,結果通完電話就變成這樣子了,除了要見你,就隻說華夏語,根本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她要真的在公司出事,肯定會對公司的形象造成影響,所以我也隻能打電話給你了。”
羽生秀樹聽完,也是有些頭大。
可事已至此,不管這女人發什麼瘋,都要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
“讓她先把剪刀放下。”羽生秀樹吩咐。
他可不想和一個手拿剪刀,情緒不穩定的人見麵。
弗雷德立刻返回會議室門口,衝裡麵說了幾句。
很快,便見一把剪刀被丟到了門口位置。
羽生秀樹這才邁步走進了會議室內,除了帶著保鏢馬爾科,並未讓其他人跟隨。
會議室裡,陳中看到羽生秀樹出現。
先是麵色一喜,緊跟著又絕望的自言自語起來,而且用的還是華夏語。
“沒用了,太遲了,電影已經開拍,女主角已經是彆人的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拋棄了一切,甘願被那麼多人罵都要來這裡,我洗盤子,我做服務員,我願意拍那種戲,為什麼就不能是我成功!
這個美麗的國家,為什麼就不願意給我一點機會,為什麼……”
聽到對方那絕望,憤慨,不甘的喃喃自語,羽生秀樹輕笑一聲。
“嗬嗬……美麗的國家?”
羽生秀樹的話,當即引起了陳中的注意。
不單單是羽生秀樹話裡的嘲諷,最主要的是,羽生秀樹竟然是用華夏語說的。
字正腔圓,情感清晰,論標準程度絲毫不遜於她這位演員。
“你……你……會說華夏語?”陳中驚訝的說。
“我一直很喜歡華夏文化。”羽生秀樹隨意給了個解釋。
此時陳中才回過味,拋開羽生秀樹的標準華夏語,她忍不住問。
“如果你覺得這個國家不美好,你又為什麼來這裡呢?”
“天真……”
羽生秀樹露出個不屑的表情。
然後走到會議室的窗外,看著繁華的洛杉磯商業區,語氣若有深意的說。
“我眼中的阿美利卡,和你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他如今是全世界最頂級的富豪之一。
站在不一樣的高度,看到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自然不一樣。
這個時代的阿美利卡,雖然還不似後世那般。
但構建這個國家的根基卻始終沒有變化。
美麗也好,醜陋也罷,都隻是給吃人的資本披上一件外衣罷了。
像陳中這樣被美麗洗腦之人,來到這裡追逐所謂的夢想。
無論成功與否,都隻是給他這樣掌握資本的人,當做薪柴燃燒而已。
至於對方現在的遭遇,和他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