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會長，電通的鳩山先生到了。”
“好的，我這就去。”
羽生秀樹向兩人做了個告彆眼神，然後在兩個美人隱含不舍失落的目光中，跟隨廣橋淺子的秘書離開了。
四樓，羽生秀樹看到了正在被吉岡翔太招待的鳩山勇太郎。
當即上去開玩笑道，“平時在招待會上都看不到鳩山先生，今天卻在吉岡桑的餐廳開業上看到了，看來鳩山先生很喜歡意大利菜啊。”
鳩山勇太郎聞言，“是啊，可惜羽生桑不是這裡的老板，否則一定要多來幾次。”
“難道我不是老板，鳩山先生就不來照顧生意了嗎？”
“當然，羽生桑不是老板，我就不好意思來白吃白喝了。”
“哈哈——”
鳩山勇太郎此言一出，周圍人立刻很給麵子的發出笑聲。
不過玩笑開完，鳩山勇太郎還是把羽生秀樹拉到了角落無人的地方交談。
“要不是電通那邊臨時有事，村山老頭這回恐怕也在。”
鳩山勇太郎語氣認真的說。
“什麼事值得二位這麼重視。”羽生秀樹問。
鳩山勇太郎一副你小子少裝糊塗的表情道。
“你說呢，我們本以為你去箱根，吃點虧加入心象商會也就是了，誰想你膽子那麼大。”
羽生秀樹做恍然大悟狀，“是東北化成株式會社嗎？”
鳩山勇太郎沒有回答，隻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羽生秀樹。
然後嘖了嘖嘴。
“嘖嘖——，你小子有魄力，運氣也足夠好，能源危機導致利潤下降，工會鬨事，軍方的訂單出問題，外加地產證券市場一片火熱，要不是這些因素湊到一起，你想買下那家會社可沒那麼容易。”
羽生秀樹裝憨厚道，“嗬嗬，我也就是一時衝動。”
“衝動的好，等你徹底掌握那家會社，就知道好處有多大了。”
鳩山勇太郎說著又問，“收購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羽生秀樹回答，“前期的調查已經做完了，最近我的團隊正在進行收購談判，價錢那麼貴，我總該搞搞價吧。”
鳩山勇太郎認真叮囑，“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必要時吃點虧也不要緊。”
羽生秀樹知道鳩山勇太郎說這話是為他好，點點頭說，“我明白，月底之前肯定有結果。”
這麼大的企業，兩個月就能談好收購條件，絕對算的上神速了。
“那你想好工會和軍方訂單的事情怎麼處理了嗎？”鳩山勇太郎問。
在鳩山勇太郎看來，這就是羽生秀樹接手東北化成株式會社後，要麵臨的最大的兩個問題。
畢竟前麵那些股東各個背景不俗，還不是被鬨得灰頭土臉。
那些人之所以同意出售，也和這兩件事情有關。
羽生秀樹說，“有一點想法。”
鳩山勇太郎，“說來聽聽，我幫你參謀參謀。”
“對於工人，我覺得前麵那些股東既然已經做了惡人，那我做好人就是了，工人不想丟掉工作，那我就重新給他們工作就好。
至於會社的利潤，隻要能穩定住局麵，少一點我也能接受。
而且在我看來，如今會社利潤下降，和國際能源大環境有關，不會一直這麼持續下去的。
更何況想要提高會社利潤，節流不如開源，彆人眼裡的危機，卻是我眼裡的機會，我已經決定……”
羽生秀樹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想法。
鳩山勇太郎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有了經營計劃，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你隻是一時衝動呢。”
說完，鳩山勇太郎又問，“軍需訂單呢？你準備如何解決。”
要說起來，軍需訂單的問題，可比之前的問題嚴重多了。
這也是鳩山勇太郎最擔心的。
一個處理不好，萬一牽扯出什麼重要人物。
羽生秀樹的小身板，很有可能扛不住反噬。
可羽生秀樹聽到鳩山勇太郎的話，卻毫不在意的嗬嗬一笑。
在鳩山勇太郎看來最麻煩的事情。
在他看來卻是最好解決的事情。
“我已經決定了，在收購完成之後，會把軍需產業分割出售，三井那邊表示很有興趣，會為我抵消一筆貸款。”
羽生秀樹的語氣看似平常。
可鳩山勇太郎在聽到之後，卻忍不住驚訝出口。
“什麼！你要賣掉軍需產業！”
在鳩山勇太郎，甚至是外界所有人看來，東北化成株式會社很重要的一部分產業，便是軍需方麵的訂單。
這不僅代表了與軍部的關係，更代表了源源不斷的利潤。
畢竟軍需利潤大，還不用擔心市場競爭，躺著就能賺錢，堪稱是下金蛋的母雞，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羽生秀樹這麼輕易就放棄，已經不能用壯士斷臂來形容了。
若隻是為了解決麻煩的話，怎麼看都感覺有些反應過度了。
“鳩山先生，對於馬上接手東北化成株式會社的我來說，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去處理軍需上的麻煩，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羽生秀樹表麵上一臉無奈。
可在他心裡，卻根本不是這樣想的。
其實從一開始決定收購東北化成株式會社開始，他就決定要把軍需剝離出售。
一來，這樣能最快，最方便的解決麻煩。
畢竟他在軍方沒有任何根基，想要處理麻煩，維護關係，耗費精力、金錢和人情還不一定能成功。
賣出去呢？
不但能立刻解決麻煩，還能快速回籠一部分資金。
之所以選擇賣給三井係，當然是因為處理這種“優質產業”，想要讓大股東三井係同意，肯定要把好處給對方。
短時間看，這當然會給東北化成株式會社造成損失。
但長遠來看，其實對企業有益無害。
軍需產業雖然利潤高，賺錢方便，但比起整個東北化成株式會社的營業額，其實所占據的比例並不大。
最關鍵的是，軍需產業所需要的工人並不多。
他看中東北化成株式會社的，是其在地方上的影響力。
至於霓虹軍部的關係，羽生秀樹一點都不在乎。
反正日後這方麵的勢力，在霓虹的實力和影響力隻會越來越拉跨。
不但給他給予不了什麼幫助，反而還會不斷出現如今的麻煩。
賺錢的途徑多的是，多那一點不多，少那一點也不少。
沒必要為了一點利潤，整日要憂心會牽扯到軍部的麻煩裡去。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不破不立！
樋口努曾經說過，因為軍需產業這些年積攢的問題，東北化成株式會社想要上市非常麻煩。
而羽生秀樹想要讓東北化成株式會社繼續擴張，就必須考慮讓其上市來吸納擴張所需的資金。
否則隻靠他自己的錢，可撬不動那些能源企業，龐然大物。
尤其是眼下正值泡沫經濟時期。
不趁著這時候上市大撈一筆，他怕是睡覺都能後悔醒來。
而上市的前提，便是軍需產業必須剝離。
畢竟這可是一個市值以萬億計算的企業，想要上市的話，方方麵麵都需要做到萬無一失。
這也是他決心出售軍需產業的最大原因了。
“既然羽生桑考慮好了，那我也沒什麼好勸的，如此果斷行事，毫不猶豫的放棄利益，還真是令我佩服，難怪羽生桑能獲得現在的成功呢。”
鳩山勇太郎一臉佩服。
“鳩山先生過譽了，我這樣做隻不過是無奈之舉，要是有選擇，誰又會白白把賺錢的生意賣掉呢。”
羽生秀樹繼續裝腔作勢，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羽生桑，我很看好你，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擁有選擇的權利。”
鳩山勇太郎說著站起身，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鳩山先生準備離開嗎？”羽生秀樹趕忙問。
“是的，其實這次來主要就是想親自見你，既然已經見到了，也就沒什麼好待的。”
鳩山勇太郎說到這裡，伸手從西裝內側口袋取出來一個信封，將其交給羽生秀樹。
“差點忘了，上次我說的活動，這是邀請函，收好了，千萬彆弄丟。”
“什麼活動？”羽生秀樹好奇問。
鳩山勇太郎回答，“十六號由蝗室舉行的賞菊宴席。”
“什麼？”
羽生秀樹心想和霓虹蝗室扯上關係，還有什麼胃口吃宴席。
本能的，他就想問能不能不去。
羽生秀樹的反應，讓鳩山勇太郎誤以為羽生秀樹很驚喜，便頗為自得的說。
“不用謝我，記得彆遲到就行，參加這次宴席肯定對你有好處，我先走了。”
鳩山勇太郎說完，便起身離去。
羽生秀樹將對方送到樓下，然後拿著信封若有所思。
好處？能有什麼好處？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老師，為什麼在這裡發呆啊。”
羽生秀樹聞言轉頭，發現說話的是小泉今日子。
“沒什麼。”
在小妖精好奇的眼神裡，羽生秀樹隨手把信封放進西裝內側口袋，然後問，“你不招待客人了。”
“邀請的客人都已經到了，接下來要在一樓剪彩揭幕。”
“是嗎。”看著被布匹遮住的店鋪名字，羽生秀樹說，“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家店鋪叫什麼名字呢。”
吉岡翔太不是沒想過讓他幫餐廳取名字。
可羽生秀樹表示他對意大利菜一竅不通，對意大利文化同樣不懂，這才打消了吉岡翔太的想法。
“我可以偷偷告訴老師哦。”小妖精湊到羽生秀樹耳邊說。
“好了，不用管我，去忙你的事情吧。”
羽生秀樹根本沒有接話。
小妖精眼看羽生秀樹不為所動，隻能悻悻的去二層招呼藝人朋友。
不過，羽生秀樹並未等多久，當吉岡翔太主持的揭幕完成，他就知道了這家餐廳的名字。
【vestigia】
按照伊藤信介所說，是吉岡翔太認識的那個意大利廚師起的名字。
據說在意大利語裡有著“足跡”或“遺跡”的意思。
但也可以廣泛的理解為，給我們留下印象深刻的事情。
看來這位意大利廚師的野心不小，想讓這家餐廳給客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能起這麼一個名字的人，羽生秀樹總覺得不應該是個廚師，更像是個藝術家才對。
不過在他看到那個廚師的真人後，一瞬間又覺得有些合理起來。
那是一個意大利女人，年紀三十多歲。
不似那種傳統的，身材高大的意大利女性。
女人身材纖細，個子不高。
整個人給羽生秀樹的第一感覺，就好像意大利的國花雛菊一樣，清麗，妖嬈。
這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廚師。
而且出於渣男的直覺，他感覺吉岡翔太那家夥，看這個意大利女人的眼神不太對。
不過沒有證據，他也無法斷定什麼。
其實就算兩人真有什麼，羽生秀樹也不會多管。
他不喜歡朋友插手自己的感情。
同樣的，他也不會去插手朋友的感情。
自己就是渣男，光是現場有三個和他關係匪淺的女人。
他可沒資格去管彆人的閒事。
餐廳的剪彩揭幕結束後，羽生秀樹並未多待，甚至連那位意大利女廚師的名字都沒問，便提前向吉岡翔太告辭離開了。
他沒有繼續留在關本姐妹那休息。
取了這幾天完成的畫稿後，直接去了千代田區澤口靖子的房子。
既然都露麵了，再躲著也沒用了。
至於為什麼來澤口靖子這裡，當然是渣男有段時間沒見小美人，饞人家的身子了。
回到房子裡後，羽生秀樹沒有第一時間忙於創作，而是打開了鳩山勇太郎給他的信封。
裡麵果然是一封邀請函。
封麵是代表蝗室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紋。
打開後，裡麵簡單寫著邀請他參加十月十六號的賞菊宴席。
地點是毗鄰皇居的東京蝗宮酒店。
“真是小氣，還以為會是在豐明殿或是連翠設宴的，結果卻是在蝗宮酒店。”
羽生秀樹以前看新聞報道，說霓虹蝗室接待重要人物，都是在‘新宮殿’的豐明殿或是連翠進行。
現在看來，這個所謂的賞菊宴席，規格也不是很高啊。
這讓本以為能去蝗居溜達溜達的羽生秀樹，大感失望。
而羽生秀樹不知道的是。
曆史上所謂的霓虹蝗室賞菊宴席，是因為受華夏文化影響，在重陽節當天舉行。
再加菊花乃是霓虹的國花，深受霓虹人喜愛。
因此重陽節當天，蝗室會邀請文化名人賞菊飲酒，吟詩作對，附庸風雅。
可在明治維新之後，官方把重陽節定在新曆九月九日。
然後，很搞笑的導致節日和節氣對不上。
重陽節菊花開不了，反倒是栗子大豐收。
賞菊變成賞栗子，逼格瞬間大跌。
因此蝗室最終還是把賞菊宴席放在了十月菊花盛開之時。
為了不丟人，還刻意避開了陰曆重陽節這天。
也隻是單純的賞菊，不再提重陽節。
順便將舉辦地點從蝗居挪到了外麵。
不過唯一不變的是，宴席邀請的範圍，依舊是以文化界名人為主。
羽生秀樹雖然名氣足夠，但資曆太淺，因此之前沒能收到邀請。
這次受邀，除了他名氣越來越大，資曆慢慢混上來以外。
也和鳩山勇太郎的助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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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