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巷子出來,陸勝利意味深長的問了許芯露一個問題。
他說:“你後悔嗎?”
許芯露被沒頭沒尾的問題問得一愣,“我後悔什麼?”
想了想,她才明白過來,說,“那不是應該的嘛,人活一輩子,雖然不能說流芳百世,但儘自己的力去幫助有需要的人,也算是不枉走一遭,有什麼可後悔的。”
陸勝利了然,會心一笑。
她果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既能夠為了掙錢跑到黑市,也能為了幫助彆人把辛苦掙到的錢送出去。
“你很不一樣。”陸勝利說。
許芯露發現他現在說話總是在故留玄機,讓她猜得頭疼,忍不住說道:“陸哥,咱能正常說話不?”
被她吐槽,陸勝利也不惱,他慢條斯理的和她開起玩笑,“能,全憑小蘭姑娘吩咐。”
這是今天第二次聽見小蘭姑娘這個稱呼,許芯露此時心裡萬分後悔,有點忐忑,她哪想得到隨便取的名字還能有第二次再見的機會。
要是被他知道她一開始就騙了他,她的大金主不會就沒了吧。
“前麵就是我們村的人,陸哥,你可以回去了。”
許芯露指了指前麵拖拉機旁的江保國,她現在暫時還沒想到對策。
“好。”陸勝利淡淡頷首。
走出去幾步,許芯露突然想起什麼,又倒回來。
她摳摳指甲,說,“陸哥,你能幫我個忙嗎,就是,那個明天你能再去阿婆老爺爺家一趟嗎?告訴她們我在後院走的時候,紅頭繩丟了,能讓她們幫我找找嗎?”
雖然是問句,但她知道,隻要陸勝利跟阿婆她們一說,阿婆們絕對不會拒絕。
“可以。”陸勝利雖然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明天,但他沒有多問。
見他點頭,許芯露才放心下來,她剛還真怕他追問,她又找不出借口。
交代完,許芯露心裡事終於放下,步履輕盈的朝前走。
等到人徹底離開,堅持許久的陸勝利才鬆懈下來,撩開衣服繃帶上浸出一小片血跡,是背老爺爺時傷口裂開,他一直忍著沒說,現在細看就能看出他的額際冒出一層虛汗,唇色也泛著不正常的紅。
陸勝利站在原地,久久睨著許芯露的背影,一種陌生的情感在心底慢慢蓄積。
那邊離開的許芯露剛靠近拖拉機,江保國臉色一變,跑得比兔子還快立馬和她拉開距離。
洪水猛獸都沒那麼誇張吧。
許芯露嘴角抽搐,“江保國同誌,我好像沒有傳染病吧。”所以,也用不著這樣一蹦三尺遠。
江保國憨憨搖頭,“嶼哥叫俺離許知青遠點。”
“江嶼?”許芯露沒注意到她語氣裡的熟稔,“他什麼時候說的?”
“之前吧。”江保國現在是連話都不敢和她多說,說完這句,人就趕緊跑回前麵。
許芯露雖覺得無語,但她也知道這樣挺好,不然孫春菊那個女人又得跑到她麵前晃悠。
“對了,許知青,嶼哥下午也來城裡,應該一會兒就回來啦。”江保國突然跑回來補充一句。
江嶼也來城裡了?她們是早上離開的,那他就隻能走路了。
“他走路來的?”一個不小心,許芯露就把心裡話說出來。
還好江保國一個大老粗聽不出來,“對啊,兩個小時就到了,嶼哥還用不上那麼久嘞。”
“那得多累。”許芯露的語氣裡含了濃濃的關心之意。
可惜,在場的兩個人愣是沒一個人聽的出來,一個是大老粗根本聽不懂,一個是還發覺不到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