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隊長咧著嘴,“哎哎哎,碰就一起碰啊,你一個人碰算怎麼回事,來來來,都端起來,走一個。”
陳凡摸了摸水碗,估摸著應該有五六十度,溫酒最好是用五十度左右的水,不過現在天氣冷,加上他擔心酒裡麵有甲醇,溫度還是高點好。
提著酒壺倒了一小杯,一股濃鬱的酒香飄散出來,熏得滿屋子都是酒氣。
楊隊長頓時眼睛發亮,“哎哎,這酒溫過之後確實是香啊,盧老太爺還真會享受。”
陳凡一聽,當即提著酒壺站起來,“再拿幾隻小酒杯,都嘗嘗。”
楊菊立刻從房裡跑出來,瞬間變出四隻小酒杯,然後又飄進去。
四杯酒倒出去,這酒壺就空了一半,要是再倒一輪,壺就能空了。可惜,四個老酒缸唱了一口,覺得溫過的酒太軟,不過癮,一口悶掉後,繼續喝自己的。
陳凡看了看,剩下的半壺小酒差不多能有二兩半,這點他還能接受。而且溫過的酒度數會降低,那就更沒問題。
兩口酒下肚,楊隊長幾人便各聊各的,陳凡則忙著吃菜,順便聽點隊裡的家長裡短。
什麼黃老四家要蓋房了,請了劉掬匠做宴席,備下的東西還不少,足足有6桌,還從後麵7隊的老唐那裡打了兩壇子酒,隻怕這幾年攢的老本都要搞光。
村口的黃老九昨天晚上又乾了一架,那聲音隔了三座屋都能聽見。今天一上午都沒看見黃老九的人,多半是被老婆抓破了臉,躲在屋裡不敢出來。連早上挖甲魚都是他老婆去的。
已經生了5個女兒的黃老五還不死心,跑去大隊部找原來做過和尚的李德柱,還提了一袋雞蛋,真是鬼迷心竅。那李和尚自己都是個老光棍,哪有本事管他。
……
喝到酣暢處,楊隊長端著酒碗指點江山,“黃老四屋裡也苦,老的小的一大堆,那屋子還是解放45年)那一年建的,到現在都三十多年了,已經成了危房,再不重建恐怕要出大問題。
黃老九那就是個沒卵的貨,當年你們黃家哪個不勸他,不要圖張玉鳳長得好看,就非她不娶,他們張家兄弟8個,屋裡就她一個閨女,性子能好得了?都是咎由自取!
黃老五也是糊塗,女兒怎麼啦?女兒跟兒子一樣好,他就是老封建思想,隻想要兒子傳家,還去找李和尚,那李和尚就是裝神弄鬼的東西,找他有個屁用,……”
黃保管員一邊點頭一邊喝酒,隨口還附和兩句,等聽了一段,頓時感覺不對勁了,怎麼儘聊我們老黃家的事?你們老劉家、老楊家的呢?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隨即燜了一口酒,哈出好長一口酒氣,痛心疾首地說道,“可不是嗎,你們看看,黃老五一個,還有楊自紅、劉德全,那是我們小隊出了名的‘念兒狂’啊,搞得我們6隊都成了盧家灣的笑話,太不應該了。
還有劉德武。劉會計,這不是我說你,你那個堂弟確實要管一管,好家夥,饞人家女知青都跑到公社上去了,那女知青是他能惦記的?人家遲早要回去上班、當工人,誰會傻了嫁在生產隊哦,又不是背景有問題。”
好家夥,一頓輸出,直接把所有人都乾沉默了。
楊隊長咂咂嘴,“老黃你平時跟個悶葫蘆一樣,看不出口才挺好哇。”
劉會計斜著眼看過去,“乾脆今年的生產隊報告會你替隊長去,保管壓得盧家灣另外11個小隊抬不起頭。”
就連已經吃完飯,硬是乾坐著不敢動的薑麗麗也紮下腦袋,看得楊嬸心疼,拉著她進屋去喝茶。
黃保管員一看惹了眾怒,趕緊端起酒碗乾笑,“喝酒嘛,瞎扯幾句,哪有什麼口才,肯定跟你和隊長不能比。來來來,喝酒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