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就算縣裡有讀獸醫出來的,也都進了縣裡麵當乾部、坐辦公室,誰樂意到公社獸醫站來?”
頓了一下,他又歎著氣說道,
“要說完全沒有肯到基層來的好醫生也不對,無論是治人的還是治牲口的,都有,但是那要看運氣。
我們南湖公社就是屬於運氣一般的那種。
為什麼是運氣一般,而不是運氣不好?
因為我們南湖公社的獸醫站,還有幾個老家夥在,他們除了以前跟師父學的一套草藥治病的方法之外,每年還會到縣裡去上培訓班,所以我們這裡已經算是有人、而且水平不低。
有些地方啊,整個公社才一兩個獸醫,還是個半吊子,那才叫運氣差。
不過呢,我們這裡的老師傅去縣裡培訓班學到的東西,也無非就是有哪些新藥、能治什麼病,然後照方抓藥,該吃藥吃藥,該打針打針,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完球。”
說完之後,他指了指陳凡手裡的書,“這些東西都是縣裡的獸醫培訓班發下來的,他們拿回來以後就放在資料室裡麵,基本上沒動過。
不是他們不想看,是他們連字都認不全,怎麼看?”
說了一大通,劉師傅突然反應過來,指著書問道,“是不是裡麵有治病的方法?”
陳凡點點頭,“我看了3本,小馬的病跟急性腸胃炎描述的很像。”
劉師傅瞪大眼睛,“能不能治?”
陳凡笑了笑,“隻要有藥,應該沒問題。”
書裡都已經寫明了用什麼藥,劑量怎麼控製,隻要照方抓藥就行,太簡單了。
劉師傅當即就招手,“走走,我們去獸醫站,看看他們那裡有沒有藥。”
老人家跟牲口打了一輩子交道,抽鞭子的時候毫不含糊,但是看到牲口生了病,也心疼得很。
尤其這還是一匹難得的好馬,巴不得趕緊把它治好。
陳凡也不遲疑,將書本收拾妥當,連同其他東西都放在劉師傅的板車上,這輛車隻拉小馬,然後自己坐一邊,讓薑麗麗坐另一邊,趕著驢兒跟在劉師傅身後,往鎮上走去。
一路上跟熟人、管理處的人揮手打招呼,兩人出了集市口的大場坪,便進了勝利南街。
趕著車到十字路口,右拐往東,這時陳凡才發現,這裡果然是鎮上的“商業街”,難怪叫建設路。
距離十字路口不到20米,就有一間灰不溜秋的供銷社門市部。
沒有顯眼的招牌、沒有把貨物擺到門外的占道經營,除了臨街的整麵都是敞開的、裡麵“冂”字形的貨櫃,以及門頭上白底黑字的“供銷社門市部”,幾乎跟隔壁左右的民居沒有任何區彆。
跟供銷社隔著三間屋子的是新華書店,陳凡看了一眼,決定明天就過來掃書。
書店的對麵有家國營飯店。
彆誤會,不是說經營性質是國營飯店,而是飯店的名字就叫“國營”,飯店大門兩側分彆寫著“艱苦奮鬥”和“自力更生”,兩扇關著的半玻璃門上貼著四個字,“全日開業”。
陳凡抓抓腦袋,不明白為什麼國營飯店的旁邊是農資門市部?
那裡麵有農藥的好伐!
反正他是不敢來這裡吃。
繼續往前,便看見一間明顯是單位大院的圍牆門,等走近一些,好嘛,原來是公社衛生院,透過大門往裡看了看,隻有兩排平房,也不知道裡麵能不能做手術。
然後便聽見劉師傅“籲”的一聲,陳凡趕緊往前看去,隻見劉師傅停著的路邊,竟然也是一座小院子,再看牆上掛著的木牌。
“南湖公社獸醫站”!
陳凡嘴角微抽,治人的和治牲口的開對門,好像也沒毛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