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要不蓄意破壞、妥善保管,這個地方從來不缺麻袋用。
而冬天是最不可能有水患的,這些麻袋便成了裝穀糠的最佳器具。
劉師傅又拖了一架板車過來,跟陳凡一起抬了兩袋穀糠到車上,又搬了四捆草料,這才說道,“這些東西應該夠吃到正月,那時候豬草、青草多得是,你早上去打半個小時的草,就夠這些牲口吃的,要是不夠,就再來拉。”
“好嘞,謝謝劉師傅。”
陳凡道過謝之後,抬起頭看了看,好奇地問道,“咱們沒有準備青儲飼料嗎?”
劉師傅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咧嘴直笑的楊隊長,搖搖頭笑道,“前幾年倒是有技術員來過隊裡指導,不過那玩意太麻煩,要趁莊稼、青草還沒枯的時候弄,還要講究什麼配方比例,我們隊裡就沒弄。”
頓了一下,又笑道,“我養牲口幾十年,年年過冬都是用這些飼料,還不是把牲口伺候得好好的?也未必要弄那什麼青儲飼料。”
陳凡抿抿嘴,正色說道,“要是有時間的話,明年還是準備一些青儲飼料過冬比較好。”
劉師傅微微一愣,看著他問道,“怎麼說?”
陳凡看了看他和楊隊長,臉色頗有幾分沉重,“我今天去了公社,到獸醫站想找周站長討一套獸醫培訓班的教材,正好碰見有一頭水牛得了低溫症,體溫過低,器官也有衰竭的跡象,瘦的都成了皮包骨。
後來我問了一下,排除其他幾種致病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沒有讓水牛得到足夠的休息和營養補充,這才造成得了低溫症,要不是恰好我過去,從一本期刊上找到治療方法,很可能牛就沒了。
所以這個牲口在冬季的營養補充,一定不能忽視。”
聽到這話,劉師傅突然愣住,楊隊長的臉色也不覺變得嚴肅起來。
頓了兩秒,劉師傅一把抓住陳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問道,“你說的那個低、低溫症,是怎麼回事?”
“哦。”
陳凡詳細將水牛低溫症講了一遍,最後說道,“這種病在冬季的發病率很高,聽周站長說,最近一個月就有三頭……”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劉師傅猛地一巴掌抽在他自己臉上,眼眶刷地一下就紅了,轉頭看著楊隊長,哽咽著說道,“隊長,我對不起隊裡,對不起大黑啊!我要是肯學怎麼做青儲飼料,去年大黑也不會死啊。”
陳凡頓時愣住,看了看他,再看看楊隊長,腦子裡滿是疑問,怎麼了這是?
楊隊長一聲長歎,搖頭說道,“你又不是獸醫,連周站長都沒辦法,能怎麼辦呢?那指導青儲飼料的技術員,他也沒有把話講清楚啊。隻說青儲飼料比乾草料好,那不是廢話麼。
誰不知道肉比菜好吃?可肉比菜貴啊。弄個青儲飼料這麼麻煩,我們那時候要收晚稻,收完了就要去挑堤,哪有時間弄這個東西?!”
劉師傅依然搖頭,卻隻是歎著氣,說不出話來。
陳凡看看兩人,隱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便在一旁喃喃說道,“也不是弄了青儲飼料就一定沒事,它這個發病原因還比較多,也許是感染血吸蟲了也說不定……”
劉師傅卻不聽他的安慰話,隻是看著他問道,“小陳,你會不會做青儲飼料?”
陳凡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這個可以學,隻要有資料,看一遍就能學會。”
“好。”
劉師傅抹了把臉,轉身看著楊隊長,正色說道,“小楊啊,明年,一定一定,要準備青儲飼料。”
楊隊長用力點頭,“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