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糧食還是公社在出,隻是借大隊部的手掩人耳目,省得知青們總是指望靠公社輸血。
而且名義上這些糧食是要還的。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還好,知青們耕種自己的“責任田”,動力都不一樣,雖然產出還比不上生產隊,卻也能勉強糊口,除了頭兩年借過糧食,後來也慢慢的在還,如果有人中途離開,就把自己欠的那部分補上,彆人也不吃虧。
但是這種製度隻用了四五年便宣告結束。
因為最早下鄉的那批知青,幾乎在第二年、最晚第三年,也就是70年代初,就趕上了城市“大招工”,除了極少數特殊人員之外,基本上都回了城,他們這批人也就沒有用上知青田。
在度過短暫的空窗期之後,接下來的四五年下鄉潮裡,知青們的平均下鄉時間大約在3年左右,二三十人一起乾活,也能維持住“知青田”的存在。
但從去年開始,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玩起了花樣,於是大家都有樣學樣,時間就短了許多倍。花樣沒了_||)
知青們的檔案都在知青辦,生產隊對他們沒有多少約束力,而公社就這麼大,知青辦的人與那些知青家庭的人都認識,也就……那樣。
於是知青點的人就少了很多,一般隻有五六個,最少的時候就是現在,隻有薑麗麗在。
單靠知青點的五六個人,肯定種不了那麼大一片地,於是楊隊長與大隊部商議過後,乾脆將知青田暫時收了回去,讓知青們跟著社員一起上工。
反正社員們都知道那些本地知青待不長久,也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反而為能占知青田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渾然忘了最初那塊地就是他們自己的。
現在公社又布置新任務,楊隊長便想起了那塊知青田。
從心理上說,社員們都認為隊裡隻是暫時代管,如果哪天知青點的知青又多了起來,還是要還回去的,所以用那塊地種植雜交水稻,他們的排斥心理也就沒有那麼強。
陳凡搖著頭嗬嗬直笑,“唉,你說,要是雜交水稻大豐收,那知青田裡的稻穀都算誰的?”
薑麗麗眼珠微轉,“他們的呀。”
陳凡,“對啊,豐收也好,歉收也罷,好的壞的都是小隊的全體社員在承擔,是不是知青田,又有什麼意義呢。”
薑麗麗抿嘴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小聲說道,“掩耳盜鈴。”
陳凡轉頭看了她一眼,“嗬,還會笑話人了。”
薑麗麗皺皺鼻子,雙頰飛霞,然後舉起手裡的兩隻狗子擋住臉。
陳凡哈哈大笑,“掩耳盜鈴。”
薑麗麗咬咬嘴唇,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你了,我去做飯。”
說完便抱著兩隻小狗跑開。
陳凡將母馬牽到馬廄,小馬駒立刻活蹦亂跳地湊上來,他又往食槽裡添了點草料,這才往外走去。
到了前院,先把東西放好,隨身帶著的小手槍鎖進櫃子裡,再從身後的另一隻裝有收音機和座鐘的櫃子裡拿出一套木工工具。
這套木工工具自然是張文良幫他弄來的,現在就要派上用場。
沒想到拿到工具後做的第一件東西,竟然會是畫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