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麵最大的區彆,就是是否需要運用到榫卯結構,沒有專業的木匠師傅指點,一般人學不會其中的訣竅。
陳凡用腳輕輕踢了一下他們家的大黃狗,算是跟狗狗打過招呼,同時掏出煙遞過去,“又在做木盆?”
楊傳福將木板放到一旁,接過他遞來的煙,湊到火柴上點燃,抽了一口,才笑道,“反正下雨天不能上工,閒著也是閒著,做點東西拉去集市,說不定還能賣幾個錢。”
楊家的二女兒楊梅搬了一把椅子放到旁邊,小聲說道,“陳老師請坐。”
陳凡笑著道了聲謝,“謝謝啊。”
隨後到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地上的木板,“一隻木盆才一兩塊錢,一把椅子要3塊5,做起來還比木盆簡單,你找個木匠學半天,搞懂怎麼做椅子不就行了,既輕鬆,賣的錢還多。”
楊傳福嗬嗬笑了笑,“說得輕巧,不拜師,哪個老師傅肯教手藝?”
他抽著煙看向陳凡,感慨地說道,“所以你主動提出辦獸醫班,教他們獸醫的本事,在知青點教小菊她們文化知識,前幾天又收了張翠娥做徒弟,要培養她當廣播員,現在全大隊的人哪個對你不豎大拇指?!”
陳凡笑著搖搖頭,沒有接這個話題。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首先就是還人情。
楊傳福將他從水裡撈上來,這個就是救命之恩,怎麼回報都不為過。但是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不僅沒提任何要求,還讓自己在知青點落腳,又借了30斤白米,讓自己可以生存下來。
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本事,就是個純粹的“難民”,楊隊長他們這麼對自己,陳凡能不表示回報?
另一個,自己這個外來戶,不表現出足夠的價值,怎麼在這個地方立足?
結果就是他表現了價值,生產隊就對他回以“誠意”,還請了他這個外人去做廣播員,如此糾纏越來越深,這才有了在盧家灣人人稱道的“陳老師”。
想想自己的小心思,陳凡不禁有些汗顏。
那就乾脆不想了。
他乾咳一聲,接過楊梅遞來的茶杯,對著楊隊長說道,“隊長,我來就是想問一下,我那不是燒窯賣陶器,賺了不少錢麼,要不要交副業費?”
楊隊長驚訝地轉頭看著他,問道,“誰跟你說要交副業費的?”
陳凡嘿嘿一笑,“我也是今天去公社,聽彆人說生產隊的社員在外麵搞副業,賺了錢就要向隊裡交副業費,所以就回來問問。”
楊隊長聽他這麼說,臉色才好看一點,嗬嗬笑了笑,說道,“你這覺悟還挺高,想到主動交副業費。”
頓了一下,他抽了口煙,笑著說道,“確實,隊裡的人到外麵去做副業,必須要向隊裡交副業費。這個副業費也分兩種,一種是按次數算,一種是按時間算。”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比如說他們有出遠門打零工賺錢的,由於耽誤了生產隊的工作,就需要向隊裡‘買工分’,算是請彆人代替他們上工,這種情況就是按次數算。
具體一天收多少錢,也跟他們在外麵的收入有關,賺得多的,就交得多,賺的少,像他們有些人去碼頭上扛大包,一天也就賺個三五塊錢,你能找他們收多少錢?也就塊把錢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話,陳凡想起上次買小雞仔時,那位老大爺說的話,那種一天交8塊錢“買工分”的,就是賺錢多的,賺的錢多,上交的錢自然也多。
楊隊長繼續說道,“你要是在外麵去開個店,一年到頭都不回生產隊上工,那就是要‘買斷’,也就是按時間算,一年要交多少錢,這個也跟收入狀況有關,一般來說,一年交個兩三百塊錢,算是正常的。”
他突然笑了笑,說道,“要是連兩三百塊的副業費都賺不到,那也沒必要出去搞副業,老老實實在隊裡上工,不比去外麵遭罪強?”
陳凡笑著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
他又看向楊隊長,問道,“那我這種呢?”
楊傳福嗬嗬笑著搖頭,“你這種情況,其實在我們生產隊很常見,比如那些篾匠、木匠,他們一邊上工乾活,一邊搞點副業賺錢,針對這種情況,生產隊一般是不收副業費的。”
他看著陳凡笑道,“因為他們沒有耽誤上工啊,隻要沒有耽誤生產隊的工作,為什麼要收他們的副業費呢?
再比如你,你自從擔任廣播員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一天,每天都是滿工分,就利用業餘時間搞點副業,為什麼要收你的副業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