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臉刷完牙,李來福打開車廂門走到外麵,離挺遠就能聽見馮家寶的聲音,
“這是始發站,不用往車上擠時間還長呢。”
“誰在往人群當中擠?我就當小偷把你抓起來。”
整個站台都是馮家寶恐嚇的聲音,看來師傅和師傅教的還不一樣,王勇教的就簡單粗暴。
李來福走過去才看見馮家寶這二貨居然蹲在地下,連人都不看純屬是瞎喊。
“馮哥,你帽子呢?”
“來福你睡醒了,我帽子田浩戴去了,他幫我在那邊看著。”
這年代對這些事,也沒有人計較,後世可不敢這樣。
李來福看著馮家寶有氣無力的模樣問道:“馮哥你被霜打了?怎麼還蔫了?”
馮家寶眼睛到處看著,嘴上卻說道:“還不是你那野豬肉鬨的,誰知道它那麼難凍實,我一直等到12點多。”
這年代可沒有夜生活一說12點過後睡覺,那可真是熬夜平常六七點鐘都睡了。
要不然也不會到80年代實行計劃生育,沒娛樂的年代隻能造小人,李來福還聽說過,那時候管計劃生育的人跟土匪一樣,進屋把懷孕婦女就給你拉走,到鄉醫院就給你弄個絕育,孩子生下來他們就開始罰款,那家裡給你罰的連鐵片都找不著,真的跟抄家一樣,城管跟他們一比都是弟弟。
隨著人群越來越少,也都上車了。
“馮家寶帽子給你,一兩酒彆忘了,”田浩把帽子帶到馮家寶頭上說道。
“你個死耗子跟要賬的似的,閻王爺還欠你小鬼賬了。”
田浩擼胳膊挽袖子說道:“臥槽!馮家寶你剛才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種口氣,你想賴賬啊?”
馮家寶啥都怕就不怕跟人動手,再加上他小弟李來福在旁邊看著輸人不輸陣,他一臉嫌棄的說道:“看你那個熊樣,咋的?你還想跟我摔一跤啊?”
“你…你,”
田浩指著馮家寶,都氣的發抖了。
“走了,來福上車。”
李來福跟著馮家寶上車忍不住問道:“馮哥,你除了咱辦公室的人,還有朋友嗎?”
馮家寶果斷的搖頭說道:“沒有,我師傅有朋友就行了,我不要朋友。”
京城話講他是真孫子。
李來福心想要不是孫陽明跟這些車長都熟悉,這貨上車估計都沒人搭理他。
兩人上車後,馮家寶突然回頭說道:“來福,你還沒吃早飯吧?田叔還給你留了一碗豬肺湯兩個窩頭,你去餐車吃吧。”
這年頭燉湯隻放點鹽,想想都夠夠的,李來福果斷的拒絕道:“馮哥,你去吃吧,把兩個窩頭帶給我就行,我就不往餐車走了。”
“來福你那碗肚肺湯老厚了,你真不喝?”
他要不是怕不好解釋,他連窩窩頭都不想要。
“馮哥,你去餐車吃吧,我給你巡邏一趟順便回包廂了,”李來福也不跟他廢話了。
李來福巡邏可不像馮家寶連虎帶下嚇,他看到伸腳的搗亂的還是秉承著王勇的真傳上去就是一巴掌,一路上罵罵咧咧。
走過一節火車連接處的時候,突然一個嬰兒哭啼聲。
他都走過去了,又感覺不對,哪有小孩哭一聲就收回去。
又退後了幾步,看見一個婦女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她手捂著那個孩子嘴巴,邊上還站著一個孩子。
“同誌,不吵鬨了,”她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李來福皺著眉頭照她胳膊上拍一巴掌說道:“你再給他捂壞了,你怎麼當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