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雨用手做擴音器,對著湖泊高聲大喊。
對麵的山川回應著她,不斷重複著壞胚。
“小——娘——皮——”
君無邪也學著她大喊,對麵的山川也跟著重複小娘皮。
淩清雨側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噗嗤笑了起來。
她隨即脫掉鞋襪,雙手拎起裙擺,奔向湖泊,宛若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君無邪不由露出了笑容,這樣子的淩清雨,彆有一番美,不同於那清幽冷淡的氣質,像是個活潑可愛的鄰家少女般。
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誰能想到這是上界地位顯赫的妖族聖女,同代中的天之驕女?
或許每個年輕女子,心裡都有這樣的一麵吧。
隻是礙於身份地位,肩上的責任,生活的環境,一直都克製著自己,又有幾人能放下一切,完全遵從內心,去放飛自我呢?
他翻身而起,跟著來到了沙灘上。
淩清雨雙手提著裙擺,赤著晶瑩玉足,踩著碧藍微涼的湖水,沿著湖邊漫步。
君無邪在沙灘上跟著。
突然,淩清雨停下了腳步,嘴裡發出嘶的一聲。
君無邪就看到,她腳下的湖水迅速變成了青色。
“你怎麼了?”
他急忙上前,盯著她淹沒在湖水裡麵的雙腳。
“踩到銳器了……”
淩清雨臉上充滿了驚色,帶著一絲痛苦,緩緩將右腳從水裡抬了起來。
君無邪一看,她的腳底心有塊綠銅片,四分之一個巴掌大一塊,形狀很不規則,像是什麼器物碎裂後留下的。
那塊綠銅片斷口的尖端刺入了她腳底的血肉中。
“你彆動!”
君無邪上前將她橫抱起來,快速回到青石上,扶著她坐下,將她的右腳放在自己腿上,抓著那塊綠銅片一下子拔了出來。
青色的血液噗的濺射出來。
淩清雨黛眉微蹙,道:“好痛,這綠銅片有問題……”
“肯定有問題,否則不可能刺破你的肉身!”君無邪叮的將綠銅片扔在一旁,將她腳心的血液擦拭乾淨,卻發現傷口不斷有血液湧出,道:“你無法止血?”
“嗯,那綠銅片很詭異,令我很難愈合傷口!”
“彆動。”君無邪取出韓族老祖的精血,煉化出生命之精源源不斷注入她的傷口內,持續了好長時間才止住血液,但是傷口卻沒有愈合。
“喂,壞胚,你在乾嘛?”
淩清雨臉色微紅,見他握著自己的腳,一直盯著,她感到有些不自在,晶瑩圓潤的腳趾不由微微彎曲,完美的足弓都繃直了。
“我在想怎麼才能讓你的傷口早點愈合。”
君無邪回應,皺起了眉頭,想遍了身上的珍稀資源,似乎沒有什麼比韓族老祖的生命之精更具有修複肉身傷口的效果了。
“過幾日自己會愈合的,傷口隻是好得慢,並沒有破壞生機的力量殘留在裡麵。”
“以後小心點。”
君無邪將自己的劍袍撕下一塊做繃帶,一層一層地纏繞在她的腳上,笑道:“這幾天不能穿鞋子了,聖人綁繃帶,你應該還是頭一回吧?”
“你還笑我,你這個壞胚!”
淩清雨氣得磨牙,將腳往他懷裡送了送,道:“要不是你帶我來這裡,我會受傷麼?”
君無邪無語,這都能怪到他頭上?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他沒有跟她鬥嘴,隨手拿起了那塊綠銅片,拭去上麵的青色血液,道:“你們一族的血液都是青色的嗎?”
“當然不是,妖族有著不同的血脈,血液顏色自然是不同的。再說,我的血液顏色會隨著血脈覺醒程度而變化,最終會變成赤紅晶瑩的血液。”
“嗯?這綠銅片上有字!”
他露出驚色,感覺上麵的字很不凡。
他遞給淩清雨看。
綠銅片上的字非常的晦澀,跟天書似的,根本不認識,但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應該是某個文明的特殊文字。
雖然不認得,但卻給人莫測高深的感覺,那字中仿佛承載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淩清雨說道:“看起來是破銅爛鐵,但實際上非常古怪與不凡,你好好收著,慢慢研究吧。”
“你不自己收著?”
“我不要,給你了,就當是感謝你替我包紮。”
君無邪沒有說什麼,他祭出元始劍胎,對著綠銅片使勁斬了一劍。
當的一聲,火星四濺,銅片分毫不損,並且他的劍胎發出了頻率極快的顫音。
“不弱於元始神金!”
他瞳孔猛烈收縮了一下,隻有品級相同或者更強的材質才能讓元始神金打造的劍胎愛碰撞時發出這種共振之音!
“那你更要收好,不要弄丟了!”淩清雨看著綠銅片,道:“看它像是某種器物崩裂後留下的,以前必然是了不得的兵器,將來或許會有大用呢!”
“你說得對!”君無邪在她宛若美玉雕刻的晶瑩足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道:“你這隻腳真是寶貝,堪稱尋寶足啊,隨便一腳下去都能踩到這樣的東西,嘖嘖。”
“你這個壞胚,你還取笑我,我可是你的師姐,你是不是討打了?”
……
他們在湖邊從日落到日出,待了整整一天。
淩清雨的傷口依然沒有完全愈合。
君無邪給她的左腳穿上鞋襪,將另一隻鞋襪遞給她收起,而後抱著她騎著藍藍返回了異空間之門前。
三個獸王一直在這裡等待,看到他們回來,淩清雨的腳還纏著繃帶,似乎受傷了,不由感到詫異。
君無邪哧的一聲從身上撕下更大的布料,將淩清雨整隻腳都裹得嚴嚴實實的,而後大搖大擺進了異空間。
“妖族聖女,小兄弟割草做什麼?還有你怎麼會受傷?”
三大獸王很疑惑,君無邪割草的事情一直困擾著他們直到現在,而且淩清雨怎麼會受傷,她可是無限接近聖人境界的強者,在這蠻荒山脈中,誰能傷她?
“一點小意外。”淩清雨目光深幽神色清冷,“他割草自有用處,你們等著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