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有兩個三腳竹架,上麵橫放著一根碧綠的竹竿,竹竿上晾著幾件黑色打底,其上點綴星光刺繡的長裙。
目光掃過,他不由怔了怔。
竹竿的一端,那裡晾著幾件月白色的抹胸與肚兜,還有貼身的小褲褲。
“抹胸尺碼倒是不小……”
他不由笑了笑,舉步走到院落邊沿的竹柵前,看著在瀑布衝擊下蕩起漣漪的水潭。
月沉魚應該是有事出去了,想來很快便會回來。
她定是不會離開宗王山範圍的,所以時間不會太久。
他準備在此等她。
他正想著,突然看到水潭中間有一團水花由下而上湧了起來。
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一具雪白的身軀便隨著浮出了水麵,甩動著濕漉漉的長發,水珠四濺。
這一刹那,那雪白身軀的半個身子完全映入眼簾。
君無邪目瞪口呆,看著那白得耀眼的身子,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好大……
簡直是波濤洶湧!
“好看麼?”
月沉魚攏了攏濕漉漉的青絲,整個身體徹底浮出了水麵,一雙完美的玉足,腳尖點著水麵,佇立在湧動的浪尖上,天生自帶微冷的眼神,平靜地凝視著他。
她不遮不掩,不躲不閃,就這麼直麵君無邪,似乎完全不介意將自身的一切都展現與暴露在他的麵前,沒有半點羞澀之情。
君無邪被她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不免有些尷尬,仿佛是自己在窺視而她被發現似的,不由快速彆過了臉去,道:“抱歉,我不知你在潭中沐浴……”
他很無語,來到這裡時,怎麼就沒有用神念感知一下呢?
“我都不介意,你反倒不敢看了。”
月沉魚腳尖輕點水麵,一步一步走來,道:“你君神天不怕地不怕,行事風格向來百無禁忌,怎麼,今天卻怕我一位弱女子?”
“你在挑釁我?”君無邪驟然回過頭,目光直視月沉魚,眼神充滿侵略性,肆無忌憚地欣賞著眼前的風光,點評道:“身材還不錯。”
月沉魚表情平靜地走到了他的麵前,亭亭玉立,嫵媚紅唇輕啟:“一副皮囊罷了。”
君無邪怔了怔,道:“你不介意彆人看到你的身子?”
“如果換做他人,早已死在我的劍下。”
“那你為何不對我出手?”
“打不過你,也不介意被你看光。”
她的表情始終平靜,眼眸是亙古不變的冰冷。
“你喜歡我?”
君無邪略帶挑逗般的說道,想要在這個女人麵前扳回一局。
他堂堂一個男人,在這樣的場麵下,竟然輸給了女人!
他都有些尷尬了,但麵前的女人卻是雲淡風輕,波瀾不驚。
“不喜歡。”
“那是為何?”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介意給你看,很奇怪麼?”月沉魚伸手取下竹竿上的內衣,道:“我的身體好看麼?”
被當麵近距離這樣問,若是換做彆的女人如此,君無邪肯定會覺得對方是在勾引與挑逗自己。
但對象是月沉魚,他卻並不這樣認為。
他就這樣麵對她,如此近的距離,渾身每寸肌膚,每個部位在眼裡都是無比的清晰。
可以說,月沉魚的身體在他眼前沒有了任何秘密可言。
“我說了,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你若喜歡,隨時可以玩弄它。”
噗!
君無邪頓時差點將口水都給嗆出來。
這說的是什麼話!
這女人瘋了吧?
他簡直難以置信,這個女人腦子裡麵到底在想什麼?
若說她真的不在意這副皮囊,卻要費儘心思,不顧一切擺脫獵魂殿,不願淪為彆人的玩物。
但是現在,她卻對著說出這樣的話來。
月沉魚卻是全然不顧他的驚訝與錯愕,自顧自穿戴好了內衣,取下點綴星光刺繡的黑色長裙,很快就穿戴整齊。
而後自顧自走到院中的蒼鬆下,看向站在原地未動的君無邪,道:“君神,過來坐吧。”
“你怎麼也叫我君神?”
君無邪上前,在木桌前坐下。
“我覺得這個稱呼很貼切。”月沉魚祭出一套茶具,用真氣火焰煮著茶水,道:“大半年,你在萬世古院過的很精彩吧?”
“還行。”
“以前我覺得自己還能跟你過上千百回合,現在卻被你越拉越遠了,你這樣的男人,讓我感到很無力,就像一座高山屹立在前方,令我心裡有種無法攀越的感覺。”
“你想超越我?”
“想,可超越不了。”
“這你可說對了,你超越不了。”君無邪笑著說道:“我堂堂男兒,若在同境界被女人超越了,我君神不要麵子的嗎?”
噗嗤!
一向氣質冰冷的月沉魚,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但她很快又恢複了冰冷之態,道:“也就隻有你,敢在我月沉魚麵前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