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說,正如人分兩撮。
薛姨媽還沒糊塗,林朝辭與林黛玉誰更重要,她還是清楚的,眼見林朝辭與黃蓉沒帶什麼東西,就連曾經跟隨在林朝辭身邊的那匹黑馬也沒見到,也就沒招呼婢女及小廝去打理這些瑣事。
雖對黃蓉放心。
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黃蓉的顏值與薛寶釵是一個級彆的。
便是迎春、探春、惜春、湘雲幾人也是遠遠不如。
也就隻有黛玉能與黃蓉較量。
故此,是一手抓著林朝辭的手臂,好似老母雞護小雞一樣,替自家女兒宣誓著主權歸屬。
同時,一邊走,一邊道:“蟠兒那孩子不聽管教,我看呐,這家裡隻有你說的話才能讓他往心裡去聽,來,這邊走,近幾個月因家中商業變遷,捉了一大批臟了心的囊蟲扭送官府,又因老太太熱情挽留,也就沒來的及出去找院子落居,不過你放心,蟠兒那孩子雖是個不著調的,可他入京後結交的那幾個狐朋狗友卻是有幾分能耐的,既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又想找個底細乾淨的,還需些時間……”
說著,話鋒一轉:“誒,對了,你家中父母安好?此前伱走的匆忙,連婚約都隻是口頭定下的,不著急的話,還是將這份婚約落實一下吧,正巧寶釵她舅舅也回京城敘職了,那句俗話怎麼說來著——來的早不如趕的巧……”
薛姨媽這是著急了。
林朝辭對此倒也能理解。
雖不著急,卻也沒意見:“此身父母早已亡故,若需長輩出麵,家中倒還有一位老管家,算是爺爺輩的,訂婚與結婚什麼倒不著急,可這婚約提前立下,也是一件令人安心的好事,嶽母大人也不必著急,這次我來京城,就算沒打算久住,卻也是月餘內不會走的,這立下婚約的細節,咱們不妨稍後再說,這人多眼雜的,便是我不介意,以這賈府奴仆嚼舌根的性子,不多時也能傳成風言風語。”
薛姨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不好意思的笑笑。
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之餘,卻也是為那聲“嶽母大人”多了幾分歡喜,不禁感歎歲月無情:“你與我家那丫頭似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金童玉女,就連這性子,也是一模一樣的沉穩,歲月不饒人呐,一眨眼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家夫在天有靈,也能安息了……”
好吧,這就是老年人的心態。
聊著聊著就能把喜事扯到喪事上。
薛姨媽也不是有意如此。
隻是恍惚間,從林朝辭身上看出了薛父的身影,又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薛寶釵,好似當年出嫁時的自己,同樣是見證人的隻有哥哥王子騰了,當年她出嫁,就是她這個哥哥撮合的,如今寶釵訂婚,又是她這個哥哥當證人。
似曾相識的一幕,總是能勾動當事人的心弦。
不是嗎?
不過,薛姨媽說著說著,倒也漸漸意識到話題跑偏了,不自在的笑了笑,連忙扯到了其他話題上:
“對了,林大人怎麼樣了?”
“呀,你瞅我這話問的。”
“那林姑娘走時一臉悲戚,回時滿麵紅光氣血充盈,就連那消瘦的小臉都長了不少肉,林大人肯定是沒事的。”
“就隻是想問問其中的趣事。”
“我聽蟠兒說,甄家進京好似也與林大人有關,不過,這話也是蟠兒聽他那些狐朋狗友說的,不知是真是假。”
女人嘛,總是喜歡八卦的。
林朝辭沒有保密意識。
也不需要有保密意識。
一些太過陰暗的手段,還是儘量裁剪了下去,隻挑重點說,給薛姨媽來了點乾貨震撼:“確實有關,大抵意思是,甄家有私鹽生意,而林世叔又是巡鹽禦史,甄家曾指使漕幫的人,殺了林世叔的妻子,也就是黛玉的母親,還給林世叔下了毒,我去揚州把毒解了,又幫了林世叔一點點小忙,而林世叔最後贏了,甄家走投無路,販賣私鹽可是要掉腦袋的,因此,也就隻能跑到這天子腳下求皇帝與太上皇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