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蒼鬆、水月、田不易、曾叔常幾人也都看明白了道玄的意思,與其說是鬥氣性質的鬥法,倒不如說,這是道玄想給所有青雲門弟子上的一課,一節用事實決定主題的課。/br如果林朝辭等人贏了。/br這節課,就叫知恥而後勇。/br青雲門的輝煌,是由青雲門的曆代祖師一劍一劍砍出來的,身為後輩,你們這些弟子自然可以享受這份輝煌,可你們能否留得住這份輝煌,就要看你們自己了,能否把這份輝煌留給未來的後輩,也同樣是你們的事了,因為先輩留下來的輝煌,已經被我們傳給了你們。/br以此,激勵青雲門弟子奮發圖強。/br確實是打的一手好算盤。/br如果林朝辭等人輸了。/br這節課,就叫居安思危不可忘。/br即便沒有齊昊,道玄也一樣可以安排接下來的戰鬥打的很焦灼,甚至是可以輸上那麼一兩場,用事實告誡青雲門弟子,這個天下很大很大,林朝辭等人都是從名聲不顯的小家族裡出來的天才,就能從我們青雲門這個正道魁首的手裡啃下一兩分,和我們打的相當焦灼,天音寺、焚香穀、萬毒門、鬼王宗、合歡派和很多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小宗門中,豈知不會突然竄出一匹黑馬,把未來的你們踩下?/br一個是恥辱。/br一個是警醒。/br雖說前者的代價有點大,這幾乎是在拿青雲門的名譽在賭,可是,苦一苦他們,用這種破釜沉舟的方法激勵下一代弟子,就算死後罵名無數,他道玄,也證明了自己不亞於萬劍一!/br當年,萬劍一和他共同弑殺了師父!/br因為師父執掌誅仙劍,走火入魔!/br最後,還是萬劍一這個師兄,以他是自己師弟的名義,要求他必須聽自己這個師兄的話,而後,毅然決然的扛起了這個必死的罪責,要不然,從各種意義上說,都應該是他死才對。/br即便他在處斬當天耍了個小手段。/br由於事發突然。/br來不及抓魔道。/br且,魔道賊子也不可能配合。/br他偷偷跑下山,找了一戶人家,跟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承諾,如果你替死,我可以把你膝下的這幾個子女,包括女兒,全部收入我們青雲門,而伱要做的,就是在當天咬死一切罪證,供認不諱,絕不能讓其他人看出半點不對,如此,換來了萬劍一這個師兄的假死潛修。/br目前,終年藏在祖師祠堂裡。/br平日裡掃掃地,擦擦牌位。/br可是,他道玄又豈是沒良心的人?/br他的不安和不滿,確實來自萬劍一,因為哪怕萬劍一死了這麼多年,幾脈首座依舊是以萬劍一為核心,他想要證明自己的壓力一點也不小,可是,他的愧疚與自省,也同樣來自萬劍一,因為換位思考,他是絕對做不到替萬劍一去死的,而萬劍一這個師兄明明可以仗著輩分命令他這個師弟,以當年萬劍一的威望,就算親手弑師,隻要說是他弑師,蒼鬆等人也絕對會相信萬劍一,當時青雲門上下,起碼有六成以上的弟子,都會相信這套說法,剩下的不到四成弟子裡,還會有一大半是中立的,也就是不知真相也不發表意見的。/br然而,萬劍一卻放棄了一切。/br選擇了為他鋪路。/br故此,萬劍一每在祠堂裡呆一年,他想要得到對方認可的心思就重一層,因為他很清楚,對方受的所有苦,都是希望看到青雲門繼續壯大,而這份責任,對方目前肯定是做不到了,隻有他能背負起這份責任,為了目標努力。/br他這個掌門也想證明自己。/br退一步說。/br在死後,如果還能見到師兄,他可以釋然的跟這個師兄說,我沒辜負你主動做出的這份犧牲。/br如此,又有何畏懼?/br大不了,千載名譽毀於一旦,我道玄扛著就是了!/br上壓力,上強度!/br上不去都要放水上!/br上的去就更不用說了,因為他現在就很有壓力了!/br而在道玄這邊上壓力之餘。/br蒼鬆、水月、田不易等首座也沒閒著。/br聞伯霖也一樣沒閒著。/br蒼鬆等人往上扔弟子,那是因為齊昊和蕭逸才都輸了,反正車輪戰都開始了,最強的兩個也已經輸了,那麼,與聞伯霖的切磋性質也就變了,贏不贏不重要,甚至輸的難不難看也不重要,讓這些弟子見識一下真正的天才,給這些弟子充分發揮手腳的空間和餘地,乃至於讓他們嘗試突破自我,這才是最重要的。/br就像是皮膚。/br嬰兒的皮膚很稚嫩,是因為他們還沒見識過風霜。/br等他們見識過風霜。/br那些讓他們在小時候痛的哇哇哭的風霜已是如同微風,再也無法刺痛他們那層堅韌的皮膚了。/br故此,輸著輸著,也就皮實了。/br且,與其在將來銀溝裡翻船崩潰。/br還不如輸給一個天才。/br不行就是不行,打不過就是打不過。/br隻要全天下都不行,都打不過。/br反而有利於道心的修補。/br埋頭苦追就行了。/br然而,聞伯霖打的同樣是這個主意。/br青雲門的這些首座,乃至掌門,都把他當做磨刀石,他又何嘗不是在把這些天才當成磨刀石?/br正好他的雷帝寶術入門。/br上彆的地方還找不到這麼多陪練呢。/br更彆說,他自知沒什麼可驕傲的。/br他能驕傲的底氣,是他的年齡,是他被林朝辭相中給予的雷帝寶術,其實,其他的法術他也學過,隻是沒學會,就比如說林朝辭同時傳給他和姬無忌的三千雷幻身,他和姬無忌都沒學會,可能是天賦不同,要不是蕭逸才,他的雷帝寶術都無法入門,有什麼可驕傲的?/br此外,他甚至有些羨慕青雲門。/br一個個忒能活了。/br五十歲的練氣四層,比比皆是。/br這要是放在他們那邊。/br真的,也就比炮灰強一點點。/br尤其是蕭逸才等人的年紀。/br一個個,六十多歲起步。/br蕭逸才等人羨慕他天賦好,他也羨慕蕭逸才等人活的久啊,要知道,蕭逸才幾人還不是築基。/br他們那邊的築基都能活過一百歲。/br也就是壽終。/br這邊的築基,怕不是三百歲起步。/br如此一來,由於雙方相互把對方當做磨刀石,聞伯霖這邊底氣十足,因為旁邊就是林朝辭這個老大和翠玉小曇,隻要他還剩下一口氣,就都能救回來,青雲門那邊底氣十足,是因為罵罵咧咧的田不易,手裡的大黃丹效果絕佳,隻要不是當場被砍死,就都能救回來,頂多是正骨時挺疼的,疼的嗷嗷叫的青雲門弟子不在少數,這些也都是重劍留下的傷勢。/br於是,不到一個時辰。/br也就是不到兩個小時。/br清晨,七點多,不到八點。/br青雲門這邊,所有築基之下練氣七層之上的弟子,已經被聞伯霖全部挑翻,至於那些練氣六層的弟子,也就是玉清六層,連境界都低於聞伯霖,就更沒必要衝上廣場,自取其辱了。/br聞伯霖也正式完成了一向特殊的成就。/br“說挑翻青雲門,有些過於狂妄了。”/br“說挑翻七脈弟子,還是實打實的。”/br林朝辭按了下快門,從衣兜裡掏出一支鋼筆,在剛被打印出來的相片背麵,寫下了這個成就。/br順便,無視了田靈兒和陸雪琪的眼神。/br也無視了周圍青雲門弟子的眼神。